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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p>
手术室的门刚打开，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老爷子就已经飞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飞奔到手术室门前，他的声音的夹杂着丝丝颤抖，“医生，我夫人……怎么样了？”</p>
医生一身绿色的手术服，打开门，他摘掉口罩，面色有些疲惫，“我们尽力了……”</p>
“……”</p>
闻言，老爷子腿一软，险些瘫软在地。</p>
紧接着，他就听到医生补充了后半句，“……病人失血过多，虽然做了手术，也输了血，可是她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氧……现在手术虽然成功了，可病人还在昏迷中，接下来的三天，如果病人醒不过来，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p>
“……”</p>
老爷子脑袋嗡嗡作响。</p>
他看着医生的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刚刚经历过大悲，这会儿听到“手术成功”这几个字，他差点喜极而泣。</p>
可在听到病人“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可能，他的喜悦又硬生生的被击散了。</p>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p>
他一颗心宛若坐了过山车，急速上下了好几回。</p>
“爸！”</p>
“我没事，没事……”老爷子喃喃的说，“你妈一定会挺过来的，她不会忍心抛下我一个人的。”</p>
萧衍何曾见过父亲这么脆弱的样子。</p>
在他心里，父亲的形象一直很高大，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了的。</p>
可现在……</p>
他突然很后悔。</p>
不该因为嫌母亲唠叨，就一连很久都不回家……</p>
失神间。</p>
姜宁已经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因为失血过多，她面色惨白如纸，看着没有一点生机。</p>
“奶奶……”</p>
心肝顿时红了眼圈。</p>
眼看着护士推走了姜宁，她赶紧迈着小短腿跟上去。</p>
身后。</p>
睿睿见状，略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心肝追了上去。</p>
医生交代众人，“病人的求生欲很重要，最近三天，你们最好让病人最亲近最在意的人陪着，跟她说说话，说不定她就能醒过来了。”</p>
老爷子连连点头，“我记住了。”</p>
……</p>
顶楼病房。</p>
姜宁的身体各项指标已经恢复正常，所以没有住在重症监护室，宋连城直接给她安排了顶楼环境最好的病房。</p>
是萧鸿羽把她从手术床上抱到病床上。</p>
他站在床边。</p>
沉默的看着浑身插满管子，连接了各种仪器的母亲，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手腕上，她是割腕自杀，医生给她缝合了手腕上的切口，此时，她的手腕被纱布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p>
她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扎了针，透明的液体正顺着输液管，缓缓流进她的身体。</p>
一旁。</p>
心肝已经哭红了眼睛。</p>
她身旁的萧衍也不好受，病房里压抑的吓人，他终于忍无可忍，询问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会自杀？”</p>
自从进了病房，老爷子就沉默的坐在床头，双手紧紧的抓着姜宁输液的那只手，听到萧衍的话，他也仿佛没听到的样子。</p>
“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p>
老爷子这才开口，他茫然的说，“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上午，她说累了，我就让她回房间休息，到了中午，佣人在厨房做饭，我看快吃饭了，就上楼去看她……等我看到她，她就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的样子……”</p>
房间里门窗紧闭。</p>
老爷子一开始也以为姜宁睡着了，可是……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很快就闻到房间里的血腥味，他意识到不对，赶紧掀开被子……就看到姜宁身下白色的床单已经被鲜血濡湿，她浑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手腕上的切口深可见骨……在她手边，还放着一只染血的瑞士军刀。</p>
那把军刀是他年轻时候收藏的藏品。</p>
刀身锋利，泛着森森寒气。</p>
当时。</p>
他浑身发寒，等反应过来，他马上抱起姜宁，用最快的速度带她来了医院。</p>
谁都无法想象。</p>
老爷子一个七十多岁的人，身形又消瘦。因为年轻的时候在部队里受过伤，他落了病根，平时路走多了都需要拄着拐杖，是怎么把姜宁一个跟他体重相当的成年人从楼上抱下来的……</p>
匆忙间。</p>
他和正准备上楼的莫安琪擦肩而过，莫安琪看着姜宁浑身是血的样子，吓的脸色发白，直接楞在当场。</p>
等老爷子抱着姜宁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回过神，崩溃的给萧鸿羽打了电话。</p>
……</p>
听完事情的经过，众人越发沉默。</p>
病房里气氛压抑的吓人。</p>
半晌，老爷子才低声说，“鸿羽，阿衍……最近几天，你们两个跟我在医院里陪你们妈妈！”</p>
“好！”</p>
“好！”</p>
两人同时开口。</p>
就算老爷子不说，母亲这个情况，他们也不可能离开。</p>
“心肝也要留下来陪奶奶！”心肝哭的眼睛通红。</p>
老爷子想着刚才医生的话，没有反对。</p>
心肝是姜宁一手带大的，她心里肯定是在意小丫头的，如果心肝留下来，说不定能让她醒过来。</p>
顿了顿。</p>
老爷子转眸看向睿睿。</p>
他很想开口让睿睿也留下来。</p>
如果说姜宁还有什么遗憾，那肯定就是睿睿了。</p>
他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挽留的话。</p>
毕竟……</p>
睿睿有多讨厌姜宁，他心里是知道的。</p>
就算姜宁现在危在旦夕，他也不可能对一个才四岁多的孩子道德绑架。</p>
“睿睿……”</p>
“我留下！”</p>
睿睿一开口，众人都看向他。</p>
他酷酷的小脸依旧没什么表情，见众人看过来，他面色有些不自然，低声说，“我只是想陪着妹妹！”</p>
“……”</p>
林思思摸摸他的头发，没有揭穿他。</p>
这种情况下。</p>
林思思是不适合留下来的。</p>
姜宁有多反感她，她心里清楚，她留下来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刺激到姜宁。</p>
因此。</p>
林思思也没有开口说什么。</p>
“我也留下来吧。”</p>
莫安琪上前一步，她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声音却已经恢复了正常，见众人看过来，她轻声说，“回国之后，我一直住在老宅陪着伯母，伯母也挺喜欢我，我留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