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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哏哏没有继续理会何步，而是转而看向了林建军。</p>
“你打算怎么做？”</p>
“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我很少做全线的计划，想做，就去做而已。”林建军说道。</p>
“这不像你。”</p>
“哏哏，你觉得何步，或者何平，何苗，你的何花，他们的人生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吗？所有的高高在上其实都是假象。”</p>
“你到底想做什么？”</p>
“你破过很多案子，不乏一些业界称奇的大案要案，可唯独我唯一的兄长和嫂子，死于非命我却无力堪破，甚至让你最好的年华都用来恨我，哏哏，这个世界上没有高手，没有看破一切的人，所有的年龄差距，只要你够聪明，都可以是虚妄。”</p>
“你还在教我功夫吗？”</p>
林建军摇了摇了头，他知道自己教不了林哏哏了，不仅是身手方面，而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价值取向。</p>
“我回不了头，也不打算回头了，所以我想赌一次。”</p>
“赌什么？”</p>
“赌一个心安理得。”</p>
林哏哏没有在开口问什么，他知道自己在林建军这里，暂时得不到确切的答案。</p>
即便是何步的话，冷静之后，也只能信一半。</p>
别说自己有没有颠覆何氏的力量，即便是这样，他真的能面对何花吗？</p>
或者说何花心里，真的可以一点芥蒂都没有，跟着他生活下去吗？</p>
或者自己这样的人，根本不该考虑生活。</p>
“好了，你该听的已经听了，回去吧，再拖一会儿，刘队的鼻子该闻到这里了。”林建军不等林哏哏反应过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转移。</p>
“我们走吧。”林哏哏也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p>
温林没有发难，而是跟着林哏哏离开了。</p>
游艇上，沉默的温林少有的主动开口：</p>
“你会对付何氏吗？”</p>
“会吧，怎么了？”林哏哏也想听听这个旁观者的意见。</p>
“我说不清，不知道整个事情的真假，听上去，你做什么可能都不过份，可是，你真的想这样，应该这样吗？”</p>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说的对，我不是仲裁者，我没有权利做这些事。”</p>
“我不是想指责或者改变你什么，我有个过往的经历，给我留下了一些不好形容的…纠结吧，你愿意听听吗？”温林眼神真诚地问道。</p>
“嗯，你说。”林哏哏也颇有兴趣。</p>
“我是我当时所在的部队，最好的战士之一，没有这件事，也许我还在部队服役。”温林似乎也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还是接着开口说道：</p>
“那是一次国外维和任务，照理说登陆部队很少执行这样的任务，可就是那次，让我离开了部队。在第一次普通的执勤过程中，我们就被当地武装错认成另一个势力，受到了猛烈的攻击，以至于整个巡逻队伍，就剩了我一个人，一把枪。”</p>
“然后呢？”</p>
“那是我第一次面对枪林炮火中的死亡，我的战友，也是我的师兄，伍师傅的独子，为我挡下了一整梭子弹。”</p>
林哏哏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残酷，但也能从温林的语气中感受到浓重的悲伤。</p>
“我脱离战局，人生地不熟，直到一家看上去富裕家庭的女儿，收留了我，我当时不知道，在那个战乱的国家，所谓富裕的家庭，都是和战争脱不开干系的。这次伏击的命令，就出自这个女孩的父亲之口。”</p>
林哏哏百感交集，还真和自己的遭遇有些类似。</p>
“我知道这一切之后，筹备了一段时间，国仇家恨，赋予了一场厮杀之中。我想，我至少可以给师傅一个交待。”</p>
“你做的也许没错吧。”</p>
“我也这么认为，可救我，收留我的那个女孩站在我跟前，颤抖，哭泣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对了还是错了。”</p>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没得选。”林哏哏说道。</p>
“是啊，我也这么安慰自己，可那个异国女孩在我面前朝她自己开了一枪，那颗子弹，打在我心里最深的地方。呵呵，也许我是不合格的，我自己过不去，所以离开了部队。”</p>
“你是想提醒我，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是吗？”林哏哏问道。</p>
“何花小姐是个好人，你…虽然我们调查了你，有些劣迹，但不算坏人吧，至少你对何花小姐是真心的。所以，我和师傅，都不希望你做无法挽回的事。”</p>
“谢谢你，也谢谢伍师傅。”</p>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无话，各有心思。</p>
直到到了码头，刘队和任杰的身形站在那里，似乎等了许久。</p>
“刘队，找我吗？”林哏哏松开紧锁的眉头，恢复了泼皮模样。</p>
“行了，收了你这狗腿子模样，林建军跟你说什么了？”刘队直入主题。</p>
“嗯？林建军，在哪？”</p>
刘队还想说什么，任杰拉了他一把，站在了林哏哏面前。</p>
“林哏哏，你好，我叫任杰，第一次见面，认识一下。”</p>
“唉，最好别认识，一个刘队就招呼得我死去活来，再多一个，我真受不了，我一个小老百姓，你们精力别浪费我身上。”林哏哏说道。</p>
“呵呵，你不要拒绝，我可以满足你两个条件。”任杰说道。</p>
“别，刘队从小就教育我，不要和组织谈条件…”</p>
“第一，给林建军一条活路。第二，给你一个交待，关于你父母的交待！”任杰没有反驳林哏哏的泼皮话，直接说了他的条件。</p>
林哏哏一愣，这个人来路不简单啊。</p>
刘队也愣了一下，这个师兄真的是…奇招吧，什么都敢说啊。</p>
“任…”</p>
“我叫任杰。”</p>
“任杰，对，领导，您可能不了解我…”</p>
“我了解你…比你想的更了解，你以为让何苗亏点钱，受个刑期还是监外执行就算赢了吗？你刚才在林建军那里听到的，真的无动于衷吗？你能做什么，他教你的三脚猫功夫？能赢你的太多了，你旁边这位两栖特种部队出身的高手就可以让你还手之力都没有。”</p>
任杰指着温林说道，林哏哏也一愣，居然是特种部队的，还是两栖作战部队。</p>
“刘队也和你说过，我们成立了专案组，从正规的组织，系统化的手段出发，才能得到最真实的答案，你说对吗？”任杰再次逼问道。</p>
“你气势好强，我可能会胡言乱语，我想想，想起什么再和你说，行吗？”林哏哏说道，对于这个任杰，他招架不住。</p>
“当然可以，你有时间，我也有，但是林建军一定没有，一个普通人被绑架，也是重案，更别说风口浪尖上的何步，他坚持不了多久，或者说，我们纵容不了他多久。”</p>
林哏哏这才意识到，不是抓不到林建军，而是专案组特意给林建军留了时间。</p>
“他曾经是最好的警察，应该有一个回头的机会。林哏哏，我等你。”任杰说完，和刘队径直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