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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君寒澈揉了一把她的脸，拖着她往前走。
路边的树叶子差不多掉光了，光秃秃的树枝蛮横又倔强地交叉伸展着，树干上刷着新的白色的石灰，风里都是湿冷苦涩的气味。
再过一阵子，就会下雪了吧？
乔千柠鼻头冻得有点头，她低头看向两个人牵着的手，心里胀得发痛。她是真的希望他安然无恙，哪怕不记得她了，只要他好好的健康的平安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她也觉得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怕他的病情会突然往不可遏制的方向发展。就算他每一种人格都爱她，可万一他承受不住了呢？
路边有家小酒吧的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推开，嘈杂的音乐和浓愈的酒味儿一起冲了出来。男男女女从里面跑出来，嘻嘻哈哈地往前跑。
“这是酒吧。”乔千柠见他往门里看，于是停下来向他介绍酒吧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君寒澈一直在认真听，直到乔千柠自己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啊，君寒澈也不是傻子，她大可不必这样小心翼翼。
“你要不要进去喝一杯呀？”她为了掩饰不安，随口问了一句。
“你想去吗？”君寒澈扣住她的手指问道。
乔千柠不喜欢吵闹的地方，于是摇头。
“我想去。”君寒澈一反常态，拖着她往里面走。
乔千柠搜肠刮肚地想阻止他的理由，最后都抵不过他一句想去。他想做的事，她会排除万难和他一起去做。
他要了啤酒，还点了几种鸡尾酒，看上去是真的对这些东西好奇。没一会儿酒吧服务生就把酒端上来了，小圆桌摆得满满的，旁边加了一只金属小架子，啤酒一支支放得清楚分明。从顶上落下来的光透过啤酒瓶，化成一地的斑斓流淌。
乔千柠觉得有时候过过这样人生也挺好，大千世界，无酒不欢。
他把一杯湛蓝色的鸡尾酒推过来，嘴唇一张一合地噙着笑意，好像是在让她尝尝，又好像不是。嘈杂的音乐震得她耳朵疼，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
“什么？”她手拢在嘴边，冲他大喊。
他俯下来，突然就吻住了她的嘴唇，不等她喘过气，又迅速偏过嘴唇往她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乔千柠的耳垂一阵疼！
“我说，要是醉了怎么办？醉了你会不会趁我神智不清跑掉啊？”他捏着她的下巴轻摇晃，再贴着她的耳朵慢吞吞地说给她听。
“我为什么要跑呀，我担心你跑掉才是。”乔千柠拉开他的手，捧起高脚酒杯抿了一口。
入口微辣，在舌头上滚动一圈，带薄荷的凉意落进胃里，瞬间化成火焰。
“滋……”她马上放下酒杯，端起一边的清水猛灌。
“我尝尝。”他拿过她的酒喝了一口，眉眼舒展，笑吟吟地说道：“味道不错。”
乔千柠还记得他回来后做的第一顿饭，其实他尝不出味道，又或者说，以他现在的味蕾，所品出的味道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这个什么味道。”他又拿起另一杯抿了的口，挑挑眉，俯过来带着酒一起吻乔千柠。
乔千柠被他摁着后脑勺喝掉了这口酒。
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她趁他喝酒的机会赶紧拿出来看了一眼。号码是楚爱沐，发的是消息。
“我在你们前面两桌，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
乔千柠抬头看向前看，楚爱沐和几个年轻男女正往她这边看。乔千柠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去。
楚爱沐很快又发消息过来了，“他没事吧？你们点那么多酒，可别醉了。带保镖了吗？要不要我通知左明柏？”
乔千柠快速回话：没事，我有分寸。
君寒澈凑过来看她在做什么，乔千柠后脖子发烫，赶紧主动把手机给他看。自从前几天被他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现在她和古教授联系都直接打电话，每天的病情记录在发完文档后都会在手机上删除，不给君寒澈发现的机会。
“她是谁？”君寒澈问道。
“朋友，你朋友雷阳的太太，”乔千柠解释道。
君寒澈的眼中又闪过了迷茫，五颜六色的光在他眼里静静地凝固，像两块寒气凛冽的彩色宝石，一切温度都被他拒之门外。
“哦……”十多秒后他挑了挑眉，眼底的光重新流动起来，笑容也回到了他的唇角。
乔千柠舒了口气，主动捧起他的脸亲了一下。她不知道君寒澈是怎么消化这些他记不住的朋友的名字，还有他尝不出味道的菜。每逢这时，他一定也是难受的吧。毕竟没有谁想被人当成疯子看待。
“君寒澈，你好了？”两个穿着前卫的男人在他们旁边站定，惊讶地打量君寒澈。
这两个人在雷阳家的游艇上见过，都是爱玩的那一类人，因为雷阳的关系，和君寒澈有一些来往，交情不咸不淡。
“过来了，这边。”楚爱沐跑过来解围，一左一右地拖着两个人过去。
乔千柠这时候才想起拿手机查一下这家酒吧的来历，怎么会聚集这么多有钱人呢？从门投来看，貌不惊人，还开在东南街这种地方。
“那个楚歆不是说这小子变成傻子了吗？不像啊。”其中一个说话的时候，恰好音乐声停下来，说话声清晰地传进了附近好几桌人的耳中，包括了君寒澈和乔千柠。
乔千柠拉了君寒澈一下，朝门外指了指，“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君寒澈坐着不动。
乔千柠的手机又响了，楚爱沐发来的消息。
“今晚还会有很多人过来，你们是经过，还是受邀请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乔千柠好奇地问她。
“东南街一年一度的竞标赛，赢的人会得到下一整年的东南街话语权。”
“话语权是什么意思？”
“比如赛车场地，最终奖励，自由搏击赛的举办者，都由今晚的赢家来牵头。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是上一年度在相关比赛里投入非常大的。”
乔千柠半天没能回过神……有钱人真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