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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沈言道，“我选择了这条路，无论如何也得走下去，碧霞，你行事小心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免得惹怒了月司，他武功比我高许多，如果要娶你的性命，我是拦不住的。”
碧霞吓得缩了一下肩头，“太子妃娘娘都这样说了，想必是个恶魔般的人，奴婢身份卑微，有个什么也不足惜，奴婢放心不下的，始终是娘娘。”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外，停下，掀开帘子，沈言便已经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寒意，抬眼，月司立在眼前，黑色的袍子在风中展动，眼眸幽寂，清光冷湛，唇角隐约有一抹深长的笑意，仍然是一如既往的诡谲复杂。
“我的皇后，你来了。”
伸手向沈言，手指苍白，修长。
碧霞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墨公子，这个人和墨公子一模一样，可气质却是完全不同，浑身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阴冷气息，她生生地把想说的话咽了进去，暗戳戳打了一个冷战。
不是墨公子，一定不是，从对方口中说的话，她反应过来了，是月司。
可是，月司怎么和墨公子长得一模一样，难道……
越来越多的猜测，在婢女心头浮起。
沈言掩住眼底一抹漆黑的冷恨，勾起嘴角，把手放到月司的掌心，“月司大人既然称我为皇后，那么，不知道何时称帝呢？”
月司眼里掠过一丝什么，唇角勾起，微凑近她的脸，“你想知道，那我不妨告诉你，在确定那个人彻底死了的时候。”
心头像是有什么被搅dong，沈言压下情绪，语气很平静，“你不是眼睁睁地看到，他葬身火海，最后连尸骨也找不到了吗？他又怎么会还活着。”
“如果换做是别人，可能的确是真的死了，可墨君逢却不一样，有些人你以为他死了，或许他在某个地方养精蓄锐，想要找到反扑的机会。”
沈言摇头，一时恍惚，“他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
他如果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啊。
“凡事无绝对，这个人始终是我的心头大忌，我恨了他二十多年，他却突然死了，我本来以为，从此都可以睡得好，可每一个夜晚，我仍然会多留一个心眼。”月司缓缓地说着，声音幽冷得如同从地狱传来，杀意身敛。
“如果他还活着，你未必是他的对手。”沈言说，“可他如今只是一缕游魂，尸骨无存。”
月司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眉眼近在咫尺，冷意透过肌肤浸入骨头，沈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可是她没有流露出一丝退怯。
“不，他还活着的话，我会让他再死一次，我还要告诉他，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女人，让他在黄泉之下安心。”
沈言身体僵了僵，体内翻涌起无边的抗拒，可是她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微笑。
“月司，我已经答应做你的女人，你说这样的话，是故意与我生分吗？”
月司突然轻笑了起来，手上的力道也减轻了些许，“言，是你先不对，你说我未必是他的对手，又说你是我的女人，既然是我的女人，就应该信任我，能够打败别的男人。”
沈言垂眼，眸子微凉，然而只是一瞬，又变得清明，“我也只是实话实说，你们之间本来就不相伯仲，我是在提醒你小心。”
“哈哈哈……”月司仰首大笑，“好一个提醒我小心，言，你的这份心意，我心领了。”
沈言听得出来，他的笑里有嘲弄的意味，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
她要得到他的信任，注定来日漫漫，而且月司心思敏锐，善于防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就这样执着她的手，一直走到了皇后的寝殿坤宁宫，大气奢华，富丽堂皇，庭院还专门经过了一番布置，昔日的皇后，如今却是在冷宫里，这一生都不见天日。
半生尊崇富贵，享尽万人拥戴，谁又会想到，这一切，会在一朝化为乌有。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样的地方，也只有你才能配得上，你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只管提出来，我会命人完善。”
沈言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道，“皇帝和皇后，还有楚家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有用的就留下，没用的，挑个日子全杀了。”月司轻描淡写，仿佛他要处决的，并不是人命，而是动物，是草芥。
“有用的又是哪些，没用的又是哪些？”沈言并不关心皇帝和皇后的生死，皇帝没有想过让她活着，皇后处处针对，他们都没有必要留着。
“你很清楚。”月司看着她，仿佛洞悉了他的内心，“我知道你真正想问的是谁，毕竟你爱过他，可能现在你还对他有一丝情意。
“谁。”沈言蹙眉。
“你很清楚，还要我说出来吗？”月司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唇上一片冰凉，“你爱楚泽，只是没有对墨君逢那般深浓，所以你拒绝了他，是不是这样？”
沈言眼里多了一丝怒意，“月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不过是你的臆想猜测。”
楚泽被囚禁，可好歹最近没有生命之忧，她是打听过的。
他们之间，这一生也就如此罢了，她到底也不想牵扯太多。
“好，看来你是无所谓他的生死，你既然对他没有一丝情意，那么，我杀了他，你会难过吗？”月司唇角勾起一抹诡谲。
“月司，他是我的朋友，他帮过我许多忙，他也救过我几次，所以我希望，他可以活下去，我相信他会识时务，会愿意效忠你，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朋友？就这么简单？”月司微摇头，“我观察过你一段时间了，你心里面的那些感情，都瞒不过我的眼睛，如果我不要求你当我的皇后，以后，说不定你会慢慢接受他，可我又怎么会给他这一个机会？”
是吗？会这样吗？沈言很清楚，她的确深爱墨君逢，但她不太可能为他守一辈子的活寡，她不会让自己冷清零落，无以慰藉，她本身是现代人，当然不稀罕背什么女德牌坊，如果遇到很合适很好的人，谁又说得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