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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懿也是眉头深蹙，脸上杀意腾腾，“沈言，你要做的，是怎么向本宫交代，你谋害本宫子嗣的事情，而不是转移话题，惊吓侧妃。”
“我不正是在查吗？”沈言一只手扶着腰，在两人的面前踱步，眼眸冷冽。
“我听说，杨夫人是因为遇到袭击，受到了惊吓而小产，如果这件事情，和那一名失踪的护卫之间有什么牵连，只怕侧妃也难以洗脱嫌疑吧。”
杀人灭口又怎样，染上鲜血的手，永远也洗不干净，想把锅甩到她的身上，有些人也未免太嫩了一些。
是啊，人死了，死无对证，即便如此，她也要在太子的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她要沈莞如当初的沈巧儿一般，一点点的，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绝望，无助，没有任何还击的力气。
果然，她这么一说，楚懿的脸上多了一丝中若有所思。
“侧妃，那一名护卫是怎么死的？”
赵昭也皱了一下眉头，微微警惕了起来，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沈莞终究没有想到，楚懿竟然开始怀疑她自己了。
她睁大眼睛，“是突然染上疟疾死的，臣妾担心疾病在太子府内传播，更不想引起任何恐慌，就匆匆让人收拾到乱葬岗烧了，也不让院子里的人走露风声，臣妾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太子和太子府着想啊，难道殿下真的以为臣妾……臣妾和杨夫人亲同姐妹，也是一个要做母亲的人，又怎么会算计她？”
楚懿觉得有理有据，点头，“本宫相信你，不过是要问清楚罢了，以免有些蛇蝎心肠的人，以为找到了洗白的机会。”他看向沈言，瞳孔一缩，“想利用一个意外死去的护卫，来抵消你犯下的罪孽，还想污蔑侧妃指使人杀人？沈言，你以为本宫有这么好欺骗，好糊弄吗？”
沈言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她的神色不紧不慢，“这么说来，太子是认定，是我派人行刺杨夫人，导致她早产，包括现在，二世子变成这个样子了，也是我的错。”
“不是你还会是谁？沈言，真的要接二连三的害死本宫的孩子，你才肯罢休吗？哪怕你恨本宫，他们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你已经做了母亲，难道就不知道失子之痛？”
楚懿咄咄逼人地质问，眸底涌动着黑色的火焰，拳头攥得硌硌响。
“很好，二世子去了，这一次本宫说什么也不会轻饶你，哪怕本宫暂时不能将你怎么样，也要与你不罢不休，知道你偿罪为止。”
“二世子去了吗？你就这么肯定？我赶来救人，你的眼睛瞎了？”
沈言走到床边，抱起二世子，往他的后背上一拍。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屋里响起，惊醒了昏迷中的杨夫人。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起死回生？怎么可能！
可二世子的确是活过来了，他睁着眼睛，哭闹着，满眼都是泪水，手脚虚弱地动着，嘴巴砸吧砸吧。
“孩子，我的孩子……”
杨夫人一把把二世子抢过来，她的手指颤抖着，抚过二世子的脸颊，感受着重新恢复的温度，眼里放着光，“孩子，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懿定定地看着这一幕，松开了沈莞起身来，一步步走向榻边，伸手试探了一下，是活生生的人，他的孩子，没有死。
一时百感交集，沉沉叹了一口气，“没有事就好。”
看着沈言，也不像刚才那般，恨不得立刻置她于死地，只是表情很复杂，“你既然要杀本宫的孩子，为什么又要反过来救他，是为了树立你的好人形象，还是为了让本宫感激你？”
“不。”沈言道，“你应该问的是，既然我救二世子，先前还有必要害他吗？害他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吗？”
楚懿怔了一下，“不是你，还会有谁，原因正是本宫所说，你是要树立你的……”
“够了，你自己好好的用猪脑子想想吧，我需要树立我的好人形象吗？对我好的我也会对他好，想要算计我的，我又何必与他客气？为了让你感激我？笑话，我什么时候关心过，你对我是什么感受？”
口口声声不是她，会是谁，是他身边的那一朵柔弱绿茶，哪一天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楚懿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不得不承认，沈言的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可如果不是她，有谁要想方设法地害死他的孩子？
他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也没有往深处想，“沈言，最好不是你，不然……虽然你救了二世子一命，本宫依然不会饶你。”
沈莞许久没有回过神来，眼光一直盯着杨夫人怀里的孩子，二世子就这样活过来了，从地府的边缘回来，昭示着她这一次的失败，随之而来的，是今后说不清的麻烦。
“怎么，侧妃娘娘看上去很失望的样子呢。”
沈言看过来，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沈莞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立刻道，“大姐这是哪儿的话呢，看到二世子重新活回来了，我自然是满满的欢喜，我无法想象，今后杨夫人怀着失子之痛，凄惨地度过这一辈子。”
“可是，不同于赵夫人，太子，侧妃的欣喜，我的确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沈言莞尔，她察觉得出来，楚懿已经在开始怀疑沈莞了，很好，自己造的孽，怎么可以由别人来承担呢？
听她这么一说，楚懿当真朝沈莞看了一眼，的确，沈莞虽然表现得像是高兴的样子，可是却像是随机应变的情绪，更多的，他似乎看到，她的脸上有惶恐和不甘。
赵昭，杨如的眼光也看了过来。
杨如已经把孩子给了奶妈，她的心情还在不断起伏，大喜大悲，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住呢？
即便如此，她还是注意到了侧妃与寻常关心她孩子的不同，脸色开始沉了下来。
楚懿幽幽道，“侧妃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莞听出语气里有不悦，带着委屈道，“太子为何会这样问，难道怀疑臣妾，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吗？臣妾本来就怀着身子，目睹这般重重，自然会感到不安和害怕，即便是真心希望二世子活过来，可臣妾自己的心情，又岂是一时半会能够好起来的？如果殿下怀疑臣妾，臣妾不知道会有多痛苦。”
“杨夫人，赵夫人，你们和我是知交，我平时是什么为人，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你们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怀疑到我的头上吗？我对二世子做的，自己是问心无愧，你们如果对我有什么想法，才是叫我寒了心。”
这样说，的确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