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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九命猫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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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心坐不下去了,起身就走。

    还没等出门,便听见身后有拳脚相加的声音。

    随便吧,打死一个少一个,她什么都不想管了。

    最好把这两个斗鸡一样的男人都给打成哑巴!

    双双出了不声儿,乐得清静。

    回房没多久,蒋二爷的电话追了过来。

    “少恭去找你麻烦了是不是?”开口便是关切的询问。

    老祝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给他通风报信。

    由此,他们之间的情谊可见一斑。

    骆心没作声,只轻轻叹息。

    蒋二爷温声宽慰,“别烦,总不能不让孩子们见他吧!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过去陪你待几天。”

    骆心赶忙拒绝。

    一个蒋少恭和一个狄风已经够头疼的,如果再多一个蒋宇崇,“茁园”恐怕更加不得安生。

    搞不好,人脑袋能打成狗脑袋!

    蒋二爷没有勉强。

    他现在已经学会了尊重她的意愿。

    只要让她知道他随时都在,便是足矣。

    他怕她嫌烦,怕她连等待的机会都不给他。

    蒋二爷并不急于跟竞争者面对面过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笃定堂弟已经败光了人设,想要重新塑造一个良好的形象,不只是时间问题。

    最重要的是,人心。

    三言两语是搞不定的,只有长相厮守、用时间作证,才有可能令沁沁回心转意。

    蒋少恭?呵呵,他有那个耐性吗?

    作为堂兄,蒋二爷自认实在是太了解那位堂弟了。

    晚饭时间,骆心没有下楼。

    她下午才吃过东西,胃里的食物尚未完全消化,一点也不觉得饿。

    再者,瞳瞳早就学会自己吃东西了,根本用不着她来喂饭。

    骆心现在需要安安静静地独处。

    天色暗下来,暮色渐渐吞没了整个世界。

    秋虫呢哝不休,噪得人没来由地心烦。

    骆心打起精神,去了女儿房间,帮她洗澡。

    睡前,孩子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妈妈,爸爸好可怜,他不快乐……”

    待孩子睡着,骆心回了自己屋。

    洗漱完,躺在床上,回味着孩子的话,——爸爸不快乐。

    骆心深叹一声,快乐只属于不谙世事的孩童,成年人哪有那么多快乐呢!

    蓦地,房门被轻轻叩响。

    冲这个轻重程度,不是老祝就是狄风。

    骆心起床去开了门。

    不承想,外面站着的居然是蒋少恭。

    她不由得心惊了一下,纯粹是潜意识的。

    “有事吗?”故意不冷不热地问道。

    男人抿了抿弓唇,“我……能进屋待会儿吗?”

    骆心的双手有点无处放置,摸摸头发,又背到了身后,“大半夜的,该休息了。有什么想说的,等明天好不好?”

    蒋少恭轻咳一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约了屹尊视频,他和戴俏要给我看看孩子,我想带你一起……”

    语气踟蹰,不似平常那么干练洒脱。

    难得,他也有晦涩的时候。

    骆心忖了忖,“那……,我们到院子里去吧!大家应该都睡着了,别吵醒他们。”

    蒋少恭立刻开心地附和,“好啊,就去院子里。”

    骆心便出了房间,随手关好房门。

    下楼之前,她分别到两个孩子的卧室给他们盖了盖被子。

    蒋三爷就像一根木头桩子似的,直愣愣地站在走廊里等候。

    大概出于避嫌考虑,穿戴得很整齐,连头发都梳理得一丝不乱。

    倒是骆心,只穿着睡衣和拖鞋。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来到院子里。

    “茁园”的壮阔不止是在房屋风格上,建筑之外的景致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院落随便一隅,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比如,东北角的玻璃顶小屋。

    屋子里面铺着原木地板,有沙发,有照明灯,还有各种各样的罕见绿植。

    最主要的是,暖和。

    冬天躺在里面看星星,是不二的选择。

    开了灯,房子里宛若白昼。

    目光所及之处,满目姹紫嫣红。

    “你跟他们约了几点?”坐在沙发上,骆心恬然问道。

    蒋少恭看了眼腕表,“差不多还有十分钟。他们得给孩子喂了奶、拍了嗝儿,然后才能连线……”

    还没说完,话锋一转,“当年恩恩出生之后就由咱爸代为抚育,后来瞳瞳则是你一个人照顾……,而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尽到。骆骆,实在是对不起!”

    满脸惭色。

    骆心垂头摆弄着睡衣的衣角,“恩恩那会儿,连我都靠不到近前;至于瞳瞳,谁都不想的……”

    不是刻意宽慰他,实话实说而已。

    蒋少恭没有等到想象中的责怼,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可是他也知道,言语弥补不了什么。

    遂,住嘴不语。

    骆心微微扭头,目光始终落在侧前方那株盛放的七色堇上。

    世人都说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花儿是不存在的。

    其不知,爱它的人都把它藏起来独自欣赏,根本不会以它示众。

    由此,便无人知晓它的存在。

    骆心觉得好多男人对待女人犹如爱花者对待七色堇,不只是吝于与人分享,根本就是瞧一眼都不行。

    诸如,那个看上去就有些邪恶的词汇,禁.脔。

    蒋少恭又把骆心凝神静思的样子纳入了眼底,心潮愈发不能自持。

    他多想抱着她,尽述分别后的相思之苦。

    奈何,无形的鸿沟隔在了他们中间。

    两人心思各异,直至蒋屹尊发起了视频邀请。

    接通后,四个大人简单寒暄,小主角便闪亮登场。

    娃儿虽小,但是从模样上已然能够分辨出像父亲的地方多一些。

    新妈妈戴俏则比以前丰腴了不少,满脸都是幸福的光泽。

    骆心忍不住默默感叹,那个眼神中带着怯意和狡黠的小女孩都已经当妈了,时光真是禁不住熬磨。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会儿,孩子有点困了,便结束了视频通话。

    临了,蒋屹尊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三叔三婶儿,你们那边已经是深夜了,早点睡吧,晚安!”

    关了视频,蒋少恭的唇角还在往上翘着。

    骆心假装没看见,缓缓直起了身子。

    刚想迈步,睡衣后摆就被扯住了。

    回头看了一眼,蒋某人眼巴巴地仰望着她的脸。

    “就……再坐会儿不行吗?”

    叱咤商界的“西海主宰者”,一到她面前,就成了断不了奶的孩子。

    “可是我困了。”骆心甩出五个字,淡漠脸。

    蒋少恭还是不肯松开她的睡衣,撒娇似的晃了晃,“五分钟,好不好?”

    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如果她还是不肯,就减少到三分钟。

    若是还不愿意,就一分钟好了。

    反正,只要能单独跟她待在一起,一秒钟不嫌短,一万辈子不嫌长。

    骆心没有心情跟他拉锯扯锯,无奈地坐回到沙发上。

    然后,把他的手腕拽过来,盯着腕表提醒,“五分钟,现在开始倒计时。”

    男人很配合地擎着胳膊,什么都不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的侧脸,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骆心的半边脸都要被炙热的目光给烤着了。

    “还有两分钟。”这话是对他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只要坚持完这一百二十秒,就可以摆脱这个赖皮赖脸的家伙。

    蒋少恭眯起深眸,藏住了眼中的笑意。

    “一分钟。”骆心舒了口气。

    脸上仍旧热.辣辣的,不过心脏跳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心中默默读完最后一秒,放开他的胳膊,她准备回去。

    然,身子刚刚欠起,就被一股强悍的力量给拉回到沙发上。

    猝不及防之下,骆心控制不住身体重心,尖叫着跌倒。

    刚躺好,那张帅脸就悬在了她的脑袋上方。

    强壮的身躯没有压住她,不过,也容不得她逃走。

    “姑娘家家的,不知道深夜单独跟男人待在一起是很危险的么?”他居然这么对她说。

    骆心用两个掌心擎着随时都有可能压下来的胸膛,努力克制不安的情绪,“蒋少恭,你还能再赖一点么?”

    男人眯起笑眼,“能啊,为什么不能?你应该了解,我在你这里是不要脸的!不止不要脸,就连身上的那些个零件、器官我都不要了!一样样的,统统都给了你……”

    说着,做了个飞眼的动作。

    骆心轻斥道,“之前你答应过不会逼我的!”

    “放心,我会说到做到。”弓唇落下来,贴上她的耳垂,“不过我是答应不会强迫你复合,并没有答应别的。撩情之类的小动作,还是要做的。”

    真的,骆心忽然间觉得这个男人不正经的样子死不足惜!

    “蒋少恭,你给我起开!再这么没完没了地骚.扰我,信不信我马上随随便便找个男人结婚?”她恶狠狠地威胁道。

    男人听完,每一个细胞仿佛都静止了。

    好一会,才把脑袋从她颈侧抬起来。

    阴成了炭黑色的脸膛映入了她的眼帘。

    “你说什么?随随便便找个男人结婚?是跟那个老奸巨猾的蒋宇崇,还是跟掠性成瘾的狄风?要么,真是随随便便地找个意大利男人?你那么娇弱细狭,能伺候得了外国人吗?”

    很显然,蒋少恭怒了。

    否则,渴求复合的他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骆心倔强地对上他的目光,“要找什么样的男人都是我的自由,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是你丈夫!”他厉声强调。

    “是你亲自去注销了‘骆心’的合法身份,她已经成了你的亡妻!亡妻是什么?就是已经不复存在的曾经的妻子!此时此刻,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硬往一块扯,唯一的关系就是你是两个孩子的爸爸,而我是他们的妈妈!”

    一席话下来,骆心疼得要窒息了。

    蒋少恭拧起浓密的眉毛,“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冷冷的一个答案。

    男人便笑了。

    笑容很好看,像一道阳光。

    他这张变过好几次的脸,居然没有折腾毁,颜值依旧禁得起拷打。

    “小豹子,这么多年,你什么都可以改,就是改不掉嘴硬的小毛病。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介意的。因为,哪怕你嘴上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说话间,俯下了身子,吻住了她的嘴巴。

    明明都在气头上,可是骆心却尝到了甜蜜的味道。

    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脑子秀逗了。

    不由自主地闭眼,享受那水蜜桃般的热烈亲吻。

    然,当他情不自禁地把大手伸进她的睡衣时,恐惧感瞬间袭遍了她的全身。

    骆心猛地扭头,摆脱掉男人的嘴唇。

    “不——,不要——”神经质般低吼。

    蒋少恭愣了一下,另一只手掌抚上她的美颊,柔声喃问,“骆骆,你怎么了?啊?怎么了?”

    许是嗓音很温柔,多少缓解了骆心的惊惧。

    不过只是稍微缓解,并没有完全消除。

    她奋力想要拨开他的胳膊,没能成功。

    “手——,你的手拿开——,快点——”嗓子骤然哑掉,眼泪跑了出来。

    男人却没有照办。

    “我们昨晚才做过,怎么现在我连摸都不能摸你了吗?”

    骆心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求求你……,否则,我会死——”

    蒋少恭歪着脑袋,咂咂嘴唇,“骆骆,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是绝不可以用这种糊弄孩子的方式来对我!摸你就能要了你的命?那我昨晚跟你……,岂不是要死上一万次?”

    她听见了他的话,可是神志已经不容许做出任何回应。

    男人的大手还在睡衣里,不过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执拗地放在那不动。

    骆心忽然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我……,我就那么让你恶心吗?”蒋少恭扬着嗓音质问。

    伤痛多过气恼。

    他只知道她怨他,他也很清楚,昨晚她那么做是出于善良,而非原谅了他。

    可就算他以前做得再不对,总不至于令人作呕吧!

    骆心听见了男人的质问,但是她被窒息感逼迫的没办法解释。

    “三叔……”她下意识地唤了一声,“救我……”

    喃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蒋少恭愣了愣,“骆骆,不要闹了!好了好了,我把手拿出来了,你睁眼看看!”

    她却没有反应。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赶紧把她的身子放平,轻轻拍打着微凉的美颊,低声呼唤,“骆骆,醒醒,骆骆……”

    她还是无声无息地躺着,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蒋少恭的心脏乍然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不是装的,不是!

    “小豹子,你别吓唬三叔,好不好?三叔再也不逗你了,快点醒过来——”

    妥协无果。

    情急之下,他把手指伸到她的鼻下,掐人中。

    总算有效,骆心“嘤咛”着睁开了美眸。

    双眼之中毫无光彩,精气神儿萎顿不堪。

    “骆骆,别怕哈,三叔这就带你去医院做检查……”说着,他便伸手来抱她。

    “不要……”她无力地捏住他的指头,“别惊动家里人……”

    他心里一疼,“傻丫头!不惊动任何人,就我们俩,我偷偷送你去医院。”

    “不行……”骆心摇头,眯起眼睛对抗眩晕,“夜晚大门都是上了警报的,只要一开,必定惊动卢管家……”

    没有说下去,——卢管家一知道,全家人就都知道了。

    蒋少恭拍了下脑门儿,“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放心,我没事……”骆心阖上了眼睛,“只要你别碰我,就不会有事了。”

    男人还是觉得这个话扎人。

    “骆骆,难道我有毒吗?”

    “你没有毒……”骆心苦笑,眼泪沁出了眼眶,“是我自己,有毒……”

    凄楚的样子叫人心疼。

    蒋少恭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滴,把寒凉的嗓音放温柔,“别这么说,你怎么会有毒?就算是我有毒好了!”

    再怎么生气,只要看见她难过,他都愿意让步。

    这么多年,向来如此。

    骆心却还是摇头,泪水仍旧止不住,“不,真的是我……”

    呜咽,哽塞,抽噎,欲语还休。

    蒋少恭心如刀割地捧着她的面颊,“骆骆,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刚刚才晕倒过,不可以这么激动……”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出放弃复合的话。

    骆心终于睁开泪雨盈盈的双眼,“三叔,我说的是真的……,你一碰我的身体,我就觉得恶心窒息……”

    蒋少恭忍住了反诘,——别人碰你呢?不恶心不窒息吗?

    他很清楚,这样的话只要一出口,就会伤害到她。

    其实他只是想知道她的这个反应有没有特例性。

    好在,骆心不打算隐瞒,决定和盘托出。

    “被阎肆软禁的三年,我得了一种‘怪病’,内衣下面的皮肤,不可以被任何人触碰,否则就会恶心眩晕窒息。有一次瞳瞳摸了我,我的反应把孩子给吓坏了……”

    “可是昨晚……”他十分不解。

    骆心又闭上了眼睛,“我也纳闷,上次在‘栀园’,你碰我的时候都会‘怪病’复发,怎么昨晚就没有呢?”

    蒋少恭忽然神色一黯,“我懂了。因为你在乎我的安危,所以便顾不上自己。”

    骆心没有反驳。

    其实她也这么想过。

    男人忽然握紧了拳头,脸色冷凝成霜。

    但,转瞬便满眼温柔。

    他小心翼翼地把小女人搂在怀里,让她靠在了他的胸口。

    什么都说不出来,任何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整颗心脏都被内疚和歉意给填得满满的,堵心。

    “三叔,对不起……”骆心啜泣着,“我做不到,我没法儿跟你复合……”

    心神崩溃,凄清无助,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蒋少恭一言不发,大手搂着她的面颊,轻轻地抱着她。

    直到,小女人的情绪渐渐平复,哭泣止住,昏然入睡。

    俄而,蒋少恭放缓动作、慢慢起身,把她抱出玻璃屋子,送回到卧房。

    满脸泪痕的人儿躺在床上,时不时还会抽噎一下。

    男人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低头凝望。

    他以为做个插科打诨的无赖就能够无所顾忌地继续爱她,实际并不尽然。

    她的苦,她所经历过的磨难,远非他能想象。

    他轻轻抬手,想摸摸她的小脸儿,却又担心她会醒过来。

    好不容易才睡着,还是踏踏实实地睡吧!

    呆坐良久,蒋少恭站了起来。

    然后,弯腰,垂首,在骆心的头发上轻轻啄了一口。

    直起身子往外走的时候,他的目光变得凛冽无常。

    来到走廊里,却没有进自己的房间。

    他毫不迟疑地下楼,回到了玻璃屋子。

    沙发上还有小女人的味道,多少年都未曾变过。

    魂儿里梦里,无数次令他着迷。

    蒋少恭机械地躺下去,把脸颊贴在她坐过的地方。

    那颗被冰水烈火反复折磨过的心脏终于得到了安稳。

    合眼,入睡。

    第一缕阳光从玻璃屋顶落下来的时候,蒋少恭打了个喷嚏。

    坐了起来,脑袋有点沉。

    不过还好,没发烧,也没头疼。

    甫一走出玻璃房子,便能看见狄风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打沙袋。

    那个凶狠的表情,仿佛要置沙袋于死地。

    蒋少恭晃晃悠悠走了过去,站在一旁,袖手观瞧。

    狄风没有正眼看他。

    打着打着,忽然间变了招数,奔他而来。

    蒋少恭早就提防着呢,稍一扭身,避开了拳风。

    狄风不依不饶,一招接一招地跟了上来。

    不得已,蒋少恭只好应战。

    两人你来我往,继续昨天未完的战斗。

    倏地,深沉的斥责声从不远处传来。

    “这么拼命,都希望对方死是不是?你们最好用尽全力,力保双双毙命,否则,沁儿定会恨死活着的那个人!”

    老祝的话说得很有水平。

    劝架就是要这样,不卑不亢地指出利害所在。

    蒋少恭和狄风几乎同时住手。

    “祝叔!”——蒋某人很有记性,暂时改口。

    “义父!”狄风唤完,去单杠架子那儿取了衣服,往身上穿着。

    讲真,一身肌肉确实养眼。

    不过很遗憾,骆心不爱。

    祝瑾年见两个小辈不打了,便转身回了楼里。

    他要找女儿谈谈。

    骆心刚睡醒,让老爸坐在沙发上稍等,她则去洗个脸。

    镜子里,黑眼圈很重,明显没有睡好。

    洗了两把脸,把脖子上露出来的半颗草莓印遮了遮,走出去听老祝训话。

    “沁儿,不是爸爸逼你,总要做个抉择才行。要么,和少恭复合;要么,和宇崇确定关系。你现在这样两边都理睬,又两边都不确定,早晚会出大事!”当爹的神色严肃。

    骆心吁了口气,“会出什么大事?”

    心里却想,那兄弟俩之间已经发生过各种事情,再大的事儿都不算事儿了。

    老祝对女儿的无所谓态度不太满意。

    “沁儿,我祝瑾年的闺女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骆心捂住脑袋,瓮声瓮气地回道,“不然这样吧,你帮我把蒋少恭赶走,让蒋宇崇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然后,他们俩之间死不死、活不活,就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沁儿!”

    “爸……”骆心扭头看着父亲,“没有男人,我照样可以活得很好。不要总想着把我推出去,好吗?和不爱的男人在一起,跟下地狱有什么分别!”

    祝瑾年瞬间感觉自己的一片真心被击得粉碎。

    他长吁一口气,站了起来。

    “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说完,离去。

    骆心仰靠在沙发上,太阳穴跳得厉害。

    坐了会儿,她又回到了床上。

    只有睡着了,才能暂时避开纷纷扰扰。

    当然,还得是在无梦的状态下。

    昏睡之中,好像有什么人走了进来。

    脚步声很轻很稳,到床边便停下了。

    骆心的眼皮有千斤重,想睁却睁不开。

    她只有屏住呼吸去倾听。

    然,再无声息。

    骆心在倾听中沉沉地睡去,居然很踏实。

    高大的男人垂眸望着床上的可人儿,好像入了魔。

    除了眨眼,再无别的表情。

    他就那么如雕像似的立着,甘做她的守护神。

    那么多年的同床共枕,他几乎每个早晨都能看见她从熟睡中醒来。

    蓬乱的头发,惺忪的睡眼,“嘤咛”的声调,无不勾动他内心的热火。

    其他时候,看见她沉睡的样子,他也只是满眼宠溺,或者,强烈地想要拥她入怀。

    重逢之后再见她的睡颜,每每心脏都会疼得慌。

    呵,重逢后的日子,他有哪一天心脏不疼呢?

    早晚疼死。

    可,心甘情愿。

    蓦地,小女人翻了个身,把个曲线玲珑的背影留给了他。

    他上前给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人都说时间是良药,他愿意做她的良医。

    专属,只为她。

    接下来的日子,“茁园”风平浪静。

    骆心一面觉得终于心随所愿,一面又有些疑惑。

    尤其是,在狄风的不断挑衅下,蒋某人屡屡退让。

    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但她不愿再多想,只要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转眼,入秋。

    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天是蒋少恭的生日。

    骆心提前问他打算怎么过,蒋三爷想要带两个孩子去公园走走。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

    不过,不可以跟别人一起,只有他们一家四口。

    把老祝都给屏蔽在外了。

    其实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何况“茁园”不远处就有一个公园。

    那天不是周末,人不会多。

    骆心便答应蒋少恭,等孩子一放学,他们就去公园散步。

    蒋三爷喜不自胜。

    当天下午,他早早地站在院门口,等着卢管家接孩子回来。

    因了他是生面孔,老师是不会让他接走孩子的。

    否则,他早就自己跑去学校了。

    恩恩和瞳瞳一回来,蒋少恭就带着妻儿出了门。

    为了让骆心没那么烦,这阵子他一直夹着尾巴做人。

    好不容易有了跟妻儿独处的机会,能不开心么!

    一家四口来至公园,当爹的和当妈的坐在长椅上,望着一双小儿女喂鸽子、捡树叶。

    画面和谐得不要不要的。

    “骆骆,其实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蒋少恭忍不住把胳膊搭在骆心的后颈,指尖轻抚着她的脸颊。

    这是近期以来,他对她做过的最亲昵的动作。

    骆心好像并不反感。

    至少,她没有躲闪。

    “其实孩子们也喜欢这样的生活。瞧,连恩恩都开怀大笑了!”她的关注点全在孩子身上。

    蒋少恭扭头看着她,目光如春日里的清风,暖,甜。

    他愿意就这样看她一辈子,哦不,是生生世世。

    终于,骆心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颤抖。

    男人的大手依然轻抚着小女人的面颊,暖洋洋的。

    骆心被这种久违的温馨感觉给暖化了,不禁莞尔眯眸。

    这个表情好似一张邀请函,把男人的身子拉了过去。

    两人的头部相距一尺远的时候,他停住了。

    彼此间的呼吸氤氲交融,两颗心在对向而行。

    紧跟着,蒋少恭机械地歪头,把个滚烫的弓唇印了上去。

    亲得一点也不激烈。

    有点像少男少女的青涩吻啄。

    而且,很浅,连唇肉都没有弄湿。

    分开时,两个人都恋恋不舍。

    是的,骆心居然不舍。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想再亲下去,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弓唇上。

    犹记得初见时,她就被他的高颜值所征服,整个人都懵懵的。

    这么多年过去,即便中间他换过模样,在她心里却依旧是最帅的。

    顺便说一句,在这一点上,瞳瞳绝对承继了妈妈的基因。

    甚至,那孩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若不是蒋少恭的样子够帅,小家伙才不会认他这个爸爸呢!

    言归正传,蒋三爷被骆心看得心跳加速。

    他润了润弓唇,低声询问,“三叔是不是老了?有唇纹了吗?”

    咳咳,一个中年男人,居然了解唇纹这种东西,是有多在意自己的容貌啊!

    骆心摇摇头,“没有,三叔不老,帅气如昔。”

    说完,脸儿红了。

    为了掩饰不安,她站了起来。

    “你看着点孩子们,我去附近蛋糕店把蛋糕取了,待会我们直接回家就好。”说完,小跑着走开。

    蒋少恭望着那个窈窕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贝齿。

    他好像看到了春天,繁花怒放,生机盎然。

    从公园去蛋糕店,步行只有三分钟路程,来回也就六七分钟。

    因了骆心想要亲手在蛋糕上写上汉字,时间便会再耽搁一会儿。

    谁料,因了没经验,她把“恭”字给写坏了。

    店员建议把错字刮下去,重写一次。

    骆心觉得有点不吉利,便婉拒了这个提议。

    她请裱花师在“少恭”二字上裱了个有趣的图案,把错字给盖住了。

    一刻钟之后,她回到了之前小坐的长椅旁。

    没有看见蒋少恭的身影,两个孩子也没在附近。

    骆心猜测是当爹的带着孩子去别处玩了,便将蛋糕放在椅子上,打算原地等待。

    蓦地,一声熟悉的哭喊叩响了耳鼓。

    “爸爸——”

    是瞳瞳的声音。

    骆心怔了一下,循着不断发出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就在小喷泉后面,两个孩子围着躺在血泊里的爸爸,不停呼唤着。

    骆心赶紧蹲在男人身旁,询问恩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恩恩虽然早熟,但到底还是被吓到了,稳了稳神儿,才说出事情的经过。

    原来,爸爸带着他和妹妹来喷泉这里看小鱼,结果不知道打哪儿飞过来一架航拍无人机,从天空中直通通地坠落下来。

    爸爸一跃而起,用身子罩住了他们,结果他自己被砸中了头部。

    骆心的心里登时“咯噔”一声。

    她探了探男人的鼻息,随后轻摸他的脸膛,“三叔……,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

    “妈妈……,爸爸是不是死掉了?”瞳瞳扁着嘴巴问道。

    恩恩抹了把眼泪,“别胡说!我刚刚试过了,爸爸有呼吸,他还活着!”

    骆心赶忙柔声安抚一双儿女,“别怕哈,爸爸只是睡着了,别怕哈……”

    说着,哆哆嗦嗦掏出手机,分别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很快,警察先行赶到。

    刚了解完情况,救护车也赶了过来。

    一家四口被拉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