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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翘起一手，就着绚烂的灯光打量自己的指甲，语气疑惑：“怎么忽然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对她来说，今日这通电话是真的稀奇。
电话那头的人道：“我回国了，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女人依旧是笑：“和我商量？你真不是在打趣我？”
她何德何能啊？
听不得她这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那头的女人狠狠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有空约个见面时间？”
“我得看一下行程，等……”
“不预约了，就今晚老地方见。”
话音一落，除却清缓抒情音乐，便只剩下一阵忙音。
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
半小时后，茶香袅袅的包间门被推开，古香古色的画面一览无余，背对门而坐的女人披着艳红的外袍，如古时出嫁的衣裳。
噔噔噔。
细高跟与木质地板碰撞的声响惊扰了女人，她侧眸后看，先是见到一双笔直匀称的腿，往上挪，是女人黑色蕾丝长裙包裹下的凹凸有致身材。
最终落在女人戴了墨镜的脸上，她唇角轻勾，似笑非笑。
包厢内的女人道:“坐下说。”
“这么长时间没见个面，连虚情假意的叙旧话都不准备说，就要单刀直入主题？”来人幽怨开口，嗓音谙哑，像是许久未出过声。
“你说笑了。”倒茶的妇人面带嘲弄，“我们之间哪有叙旧的情分，要不是有事相求，我真不想再见你。”
话说得很是不客气，不像有求于人，更像是要打人前放的垃圾话。
女人抿唇笑笑:“你这话说得，可丝毫没有求人的意思。”
她习惯了笑里藏刀，此刻看来，也是似笑非笑模样，眼尾高高吊起，红唇潋滟生花，语气含着嘲弄。
“……”
被权势与金钱熏陶多年，早已忘了如何低人一等的白女士楞了瞬，将倒满的一杯酒快速推向女人。
她笃定道:“笼统说起来是求助，仔细算，却是互惠互利的好事，无奸不商，你不会拒绝我的提议。”
“那可不一定，虽然我是个商人，却也有情调，让我不高兴的单子，我可不接。”女人摇了摇手，笑得更是夸张。
——
经纪人在电话里喋喋不休道:“上层还没拿定主意给你找哪个制作人，却有三部片子的导演有意邀请你参与，我看了下你的行程，并没有撞期……”
“我想自己看看剧本再挑选要不要参加。”黎桑靠在车背，头略歪，却是轻笑一声，“虽然我正准备转型，但并不是什么烂片都接。”
话说得真狂妄。
这三部被经纪人提起的片子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她要是再挑一挑，说不准又要给自己放长假。
“对了。”黎桑顿了下，忽又开口，“我并不介意除了女主以外的角色，配角或者龙套角色都可以。”
经纪人为难:“可…你这起点过高，忽然又走下坡，你的粉丝怕是会误会公司安排。”
黎桑平常佛得很，她的粉丝可完全不吃素。
“选择好的角色，并不是走下坡。”黎桑抿了抿唇，“作为我的经纪人，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
她相信自己能带来的利益，绝不少于经纪人看中的其他人。
经纪人不仅需要知晓如何衡量，更应该学会如何取舍。
“……你这话我有点不太明白。”经纪人迟疑着回复道。
隔着电话，她手心里渗出一层汗。
“你该明白的事不去明白，专挑着不该明白的拼命研究，让我说你点什么才好呢？”
黎桑自己都没发现，她此刻闲适的表情与语气都和赫容城如出一辙。
冷漠而一针见血。
经纪人:“我……”
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黎桑果断截断。
“今天就这样吧，下次再聊，把剧本发我邮箱就好，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