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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梦梦忽然进来将要签字的文件拿给我，看到裴修明正帮我擦头发，尴尬地笑了笑，眼神有些失落，她说，“这是设计部下半年的方案，需要您签字盖章才能生效。周总，我放桌上了。”
我看了一眼裴修明，尴尬地笑了笑。感觉头发吹得差不多干了，就关上了空调，走到办公桌前说，“都弄完了啊？辛苦你了，梦梦。”
说毕，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问，“裴总，你喝吗？”
裴修明嫌弃地说，“那是我的。”
我后知后觉地看着办公桌一角的橙汁，暗自责怪自己的脑子怎么不太好使呢，随手端上咖啡就喝了。但喝了所幸都喝了吧，我挑了挑眉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说，“不喝啊？哦，现在没有了。”
裴修明的嘴角扯了扯，也不跟我较真，转身喊住了走到门口的陈梦梦，“上次让你去三院的事，有进展吗？”
陈梦梦摇了摇头，“裴总，她还是老样子，神志不清。”
我一听三院就知道裴修明说的是谁了，但没敢问，只好装傻充愣地看陈梦梦刚送来的文件，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话。
“但是这几天好像有人去探望过她，但我不知道是谁。谭总之前叮嘱过院方，院方不愿意公布探访者名单。”
“嗯，我知道了。”裴修明的眉头微皱着。陈梦梦走后，我走到他身边，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跟他坦白我知道他的那些事，告诉他我想抚平他蹙着的眉头，告诉他我想跟他共同面对以后所有的困境。
裴修明站在百叶窗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园区的景色，我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试探着问，“刚刚陈梦梦说的是谁？”
裴修明闭着眼睛，淡淡说，“没什么，你不要过问。”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不肯让我插手他的事情。
我也不敢说太多，怕露馅儿了，要是现在让他知道我找人在背后查他，我就死定了，只好装模作样的说，“我昨天看到h市新闻推送，说齐丰的一个保安在老齐丰厂房那附近自缢身亡了，好像是你之前去南城安置房找过的那个人。”
裴修明忽然怔了怔，睁开眼睛，拧着眉看我，“赵长青？新闻怎么说？”
“也没什么啊，”我将手机微信新闻推送的页面翻出来，但奇怪的是，那页已经显示禁止访问了，我详装疑惑的样子说，“奇怪，怎么看不了了？警方说初步鉴定是自杀，他欠了一屁股债，但他这些年都挺过来了，为什么偏偏要在齐丰董事会召开之前慷慨赴死？裴总，你之前想从他身上获得的讯息，查清楚了吗？”
裴修明接过我的手机，皱眉看着新闻推送页面。页面上只剩几个字的标题--齐丰老厂保安避债无门，自缢于门前百年大树。
“确定是自杀？”
我点了头说，“警方是这么断定的。”
裴修明缓缓地将双手撑在了脑后，看着蓝天，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我心存疑惑，“难道你早就知道他要被逼死了吗？”
裴修明摇了摇头，“不是的。他的债务，我已经帮他还了。我想知道的，他也已经告诉我了。”
“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对裴修明有些捉摸不透，赵长青告诉他什么了？难道他已经知道杀死裴家保姆的人是谁了？
裴修明笑了笑，“不是我动手的，只是该死的人，自有天收。小洁，你相信这世上有报应吗？做了恶事的人，迟早会得报应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懂他话里的玄机。他从我身边离开，然后瞥了一眼桌角上的橙汁，郑重其事地说，“他也是因为告诉我了那些，才招来了杀身之祸。谭振阳是堂堂市长，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声名狼藉的保安污蔑他的名声？”
我想起那天肖骁跟我说的话，谭振阳的心机最为缜密，谭思思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我问道，“那现在人死了，不就死无对证了？谭振阳就算做了什么事，也都随之深埋地下了吗？”
“无妨，不管他是自杀还是他杀，结果都一样。”裴修明淡然地说。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又问，“为什么结果都一样？你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了吗？”我呆呆地看着裴修明，“还是说，你已经放弃了仇恨，决定跟我好好在一起了？”
裴修明淡然地笑了笑，伸手将我耳边的发丝理了理说，“你说我们把园区的这块地卖了好不好？将地产分公司搬到裴氏总部，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
他虽然是以非常淡然的口吻跟我商量这件事，可他才是总裁啊，他才有权决定，干嘛跟我说这个？我赧然地看着他，“这个好像不是我的职权范围吧，裴总，你决定就好。”
“小洁，我说过，会给你最好的，包括最好的工作环境。”裴修明看着我，手指拂过我衣领遮蔽处的吻痕，声音沙哑而动人。
如此看来，我给的情报貌似对裴修明而言压根没什么作用啊！
我按耐不住问，“难道你早就知道有人会对赵长青下手？”
裴修明凝眸，淡淡的瞄了我一眼，“我们要相信人民警察的破案能力。”
我完全懵逼，人民警察能干啥？他们已经断定是自杀了啊！我又问，“你也认为他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