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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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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房间内,窗口不时吹过几缕寒风,烛火微微晃动着身姿,显示着时间的流逝。房间内,瑾歌抬起袖子想擦一擦脸上的泪痕,却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率先揽住,抬起手来替她擦了擦。

    “是不是见到凌墨了?”桓生率先说到了这个点上,毫无预兆,瑾歌瞬时身子一僵,一脸的不解,随后想着也就释怀了,桓生连这个都能猜到,自然而然心中也不甚那般郁结。随后便轻声“嗯”了一下,将身子的重量全部都倚靠在他的肩上。

    “看来我猜得不错咯。”桓生轻笑一声,紧了紧力道,抬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安慰道:“所以,你想得通了吗?”

    桓生话里有话,试探性的问出口来,看看瑾歌会作何回答。不过瑾歌并未领会到他更深层的意思,一时也想不到太多太远的点上,满脑子都是今日之事。

    瑾歌犹豫了一会儿,便将心头的想法答了出来,感叹道:“我现在对于你的能力已经到了无法理解的境界了,但是我也无法怀疑你,你能用眼睛用脑子发现多少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桓生闻言,轻轻笑了笑,心里满是欣慰。瑾歌这么一说,最根本的原因也就是对他的信任罢了,他自然很是满足。

    “不过,你若是能教教我,怎么知晓的,我会更加佩服你。”

    “哈哈哈。”桓生朗声笑了笑,轻轻点点头,想到瑾歌那个脑袋瓜子,便开口缓缓说道:“既疼你,又害你的,还会有谁?”

    “呃……”瑾歌不得不在心底承认,桓生这话说到点上了。凌墨今日的行为,以及从小到大的那些事,不就是一边伤害着她的身心,而一边疼爱她至极。以至于,她都分不清好坏……

    “你怎么看出来他在害我?又……保护我?”

    “房间内有轻微的血迹,但是你并未见受伤的痕迹,也未有凌乱的打斗痕迹,那就不是你干的,罪魁祸首又不在,只剩下你,那你觉得我该作何想法?”桓生说着,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又道:“而且,你衣服完好,你衣服上的绳结还是我给你系的那个模样,怎么,我会不认识?”

    桓生这么一说,瑾歌竟然一时并未觉得羞赧尴尬,反而关注点在其他,惊异道:“怎么会是你系的?!”

    “……”桓生摸了摸鼻头,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饿吗?刚刚好像并未吃多少东西就出去了。”

    听到桓生这么一问,她倒是觉得当真有些饿意,便点了点头,应道:“有一点。”

    见状,桓生便起身,准备出去唤阿松去传菜,这突如其来的起身,让他一时觉得头晕,致使他晃动了几分身子,瑾歌见他这般反应,才突然想起来,他先前还烂醉呢,想必吃了醒酒药下去也没见多少好转。

    “你酒量这么差,以后还是别喝酒了。”

    桓生无奈的转头瞥了她一眼,哭笑不得,“不是我酒量差,是你逼我喝了一坛……”

    “噗……哈哈哈哈。”瑾歌这才转忧为喜,大笑出声。

    见她终于开朗,桓生也放了心,希望今晚的事不会给她造成大的影响。不过,洛祁安嘛,或许交给凌墨比交给自己好。

    簟西楼。

    凌墨一把将洛祁安扔到了地上,屈膝跪着,转身兀自坐在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仰头喝了一口,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一道流进肺腑之间,依旧不觉得任何暖意,他重重的将酒杯砸到桌上,将下头跪着的洛祁安也吓了一跳。

    随后他犹豫了半刻,便起身打开了房门,对着楼道那边厉声喊了一声:“拿热酒来。”

    立刻楼道那边见不到人影的地方,就传来了一声‘是’。

    没多会儿,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弓着身子快步跑了上来,怀里还抱着一坛酒。

    “大公子,请。”

    “下去吧。”

    凌墨接过酒,便重重地将房门关了起来,转身回到了桌边,斟了好大一杯酒,但他却在拿到酒杯的那一刻停住了动作,似乎在想什么。紧接着,他便把酒端了起来,递给了洛祁安。

    凌墨未言,洛祁安就更加不懂他的意思,抬头看着他,不知道是否该接过那碗酒。

    “杀你,我不至于亲自动手。”凌墨冷冷道。

    闻言,洛祁安头皮微微一麻,他心中也十分明白,凌墨杀他易如反掌,既然他这么说了,那说明他现在不会那么快杀了自己,想着,他便接过那碗酒,随后仰头而尽。

    从他被凌墨一掌击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是他,也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眼看着他对薛瑾歌做的那一番事情,他就更加不解了,若是他要救她,何必又故作玄虚?这不是一样的越描越黑吗?还是说他跟他站在同一个目的上?可是他那又何必要救她呢?难道……凌墨也喜欢薛瑾歌?

    不可能,如果他喜欢她,为什么还一味对她那么狠。

    洛祁安目光盯着手中的空酒杯发着愣,脑子里不断的想着这些疑问,却还是没能得到一个答案。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凌墨是针对柳桓生的……

    “你是不想要命了吗?”凌墨给自己斟了一杯,喂到了嘴边停住动作,又道:“还是认为自己有能力了?”

    洛祁安听到凌墨发话,方才回过神来,脸色却未见改变,毫无惧色,冷冷道:“凭什么我不行?”

    闻言,凌墨眉头微微一皱,将酒杯一口饮尽,又倒上了一杯,似乎在等洛祁安继续说下去。

    “呵呵呵……”洛祁安突然发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转跪为坐,松懈了双肩的力道,兀自说道:“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留着柳桓生不就为了那一件事吗?不然早不就除了他了?我帮你们一把,却怎么就不行了?”

    言罢,他又笑了笑,很是得意的模样,似乎有些轻蔑于凌墨的计划都被自己知晓了。

    下一刻,凌墨就突然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道:“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洛祁安心里多少有几分相信凌墨暂时是不可能杀他的,故而,也赌了一把,回视着凌墨那双寒冰一般的双眸,问道:“你不是还有事没办完吗?”

    看着洛祁安的目光,以及他笑容里若隐若现的得意,凌墨又加了一把力道,眼看着洛祁安呼吸困难,却依旧一动不动,他依旧保持着理智,没有狠下手杀了他,随后重重的将他一甩,躺倒在了地上。

    凌墨不得不承认,洛祁安确实赌对了,但是他也并未是唯一的选择,但是他已经疲于应付,越来越懈怠于这种阴谋诡计,一边想着如何算计,一边想着如何破计,他现在脑海中时不时出现的那张面容,已经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很久了。

    他现在更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些事,可是,解得了一时,却解不了一世,倒不如杀了柳桓生,断了一切。

    这个想法在凌墨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登时心头一紧,意外于自己竟有了这个想法,但内心又觉得这个办法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如此,瑾歌会更加恨我吧。

    寂静的房里,唯剩凌墨一个人站在窗边,脑海中还浮现着刚刚对洛祁安的警告。

    “你若再对瑾歌有任何动作,我便亲自动手。”

    尽管制止了洛祁安,可想到瑾歌,心中就燃起一丝后悔,自己今晚这么做,定然不会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式去罢,早该想到,对方不是一个随便的谁,而是柳桓生。

    柳桓生,这个心机深沉的人,怎么可能会当真按照自己的想法下去……

    那看来该进行下一步了?正好,现在有个人,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不忆阁。

    夜深了,渐渐的才终于归于了宁静,灯火少了许多,偶尔还是能听得一些醉酒的男子的一些胡言乱语。魅姬坐在镜子面前,轻轻摘下了面纱,脸上那个胎记在烛火下尽显模糊。她轻轻的摸了摸,满眼都是憎恶,憎恶着自己,憎恶着生自己的人,给了她这样的一副皮囊。

    她狠狠地砸掉了手中的梳子,一脸的愤恨和嫌恶,甚至忍不住想一把摔掉桌上的镜子。可她拿起镜子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镜中出现了一个男子的面容,她定睛看去,发现是洛祁安……

    洛祁安一如今日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随后对她露出了一笑,那笑容让她觉得是那么温暖,那么亲切。

    可渐渐地,画面就变得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脸,等她再眨了眨眼睛看去,发现里面依旧是她自己的面容。

    面上的笑容还不见消散,她登时想到自己可以摆脱这张面纱,如果能遮住脸上这块难看的胎记的话,那洛祁安是否会对她多看两眼。那些所谓的公子哥们谄媚的嘴脸她早已司空见惯,只有洛祁安,是那么的不一样……

    想到这儿,她的目光落在了妆台上的胭脂盒上,那里放着一个最近一个大老爷送来的珍贵胭脂,听闻抹上能让肌肤更加光洁悦目,不见一丝杂质。她听闻过这种胭脂,却也一直不曾用过,随后便拿出那盒来,挑了一点儿缓缓抹上脸颊,胎记果然在一阵涂抹过后,被遮了起来。肌肤上传来的清凉酥痒感,让她分不清是舒服还是不适,可她却十分满意,像得了一件法宝。

    洛公子,你一定会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