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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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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多有多的装法,少有少的装法,”张兰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罗轻容,重生之后,罗轻容就一直在观察分析张兰,张兰这个人在罗轻容眼里,就是一个矛盾体,她主张什么人格独立,宣扬女人也要有自己事业,要凭自己的能力挣银子,可同时,她又对罗家的产业看的极重,在她眼里,罗家的一切是属于罗远鹏的,而作为罗远鹏的妻子,罗家的一切也是属于她的,可在罗轻容眼里,不是这样的,罗家的一切从来不可能属于那个女人,这个世界是男人的,包括女人也是一样,在这个世上,哪有张兰想的那么理想化?女人再争,再强又有什么用呢?

    “是这个理,”罗远鹏已经算出其中的利弊,何况刚才孔全已经将太后的意思带了出来,左右都是一刀,还不如漂漂亮亮的将事办了,倒是四角俱全里外沾光,进退有余,“你将府里的账目拢一下,外院的帐目我也让肖管事捋清了,过两日我就跟母亲提~”将属于罗远鸿的给罗绫锦,自己对嫡母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以后说话也可以直起腰来。

    “这主意是你出的,我看还是交给你来做吧,反正罗家的东西我也没有什么兴趣,”从罗远鹏的书房出来,张兰横了罗轻容一眼,她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又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其实就算是不这么做,一个没听懂,太后又能将罗家如何?傻子也知道梁元慎是登不了大位的,何必在这些人身上下功夫?现在大笔的财产送了人,也未必能够落个谢字,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好吧,既然母亲不乐意,我也不勉强了,”罗轻容浅浅一笑,看着原以为属于自己的财产流到别人荷包里,确实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可与她来说,这却是一个保障,与其最后一无所有,还不如早早为将来打算,“一会儿请母亲让苏妈妈带着管库房的嬷嬷过来,还有家里的总账。”

    “姑母,姑母,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戴月辉瑟瑟跪在戴淑妃面前,钗环尽去,“那纪沉鱼也是个不让人的性子,没等侄女说几句,她就恼了,侄女原想着事情挺顺,谁知道那碗酸莓汁不知道怎么就洒到她身上了~”

    “其实若不是郡主执意让侄女去找那个纪沉鱼,兴许还不会出这要瓣差错,那个纪沉鱼滑不溜手,”戴月辉趁机给罗绫锦上眼药,“而且当时罗家二姑娘也在旁边,她到底是郡主的妹妹~”

    “哼,都是些成事不足的东西!”一切自己都安排好了,结果却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戴淑妃气的摔了一地的碎瓷,尤其可恨的是,因操办中秋宴不利,害的武安侯府和明安伯府都有闺秀受伤,她被至德帝夺了掌管宫务之权,整个后-宫由柳贵妃和敬妃料理。她如今只能守在昭纯宫,原本想着可以腾开手给儿子好好张罗婚礼,结果又被告知良王的婚事自有礼部操办,搞得她困守深宫,什么事也伸不上手,“若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到这一步,真是让你害死了,这下好了,今天你就回家去吧,进明王府的事,怕是且得等一阵子呢~”

    戴月辉松了口气,她才不要进什么明王府,现在逃开了这桩要命的亲事,以后的事才可以徐徐图之。

    “算了,你也不用气了,收拾老二,以后有的是机会,”梁元慎亲手将一碗玫瑰露捧到罗绫锦跟有,“来,喝一口消消气,你忘了你一生气就肚子疼?自己身子要紧。”

    “都是那个戴月辉,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罗绫锦虽然并不口渴,到底不愿拂了梁元慎的好意,接过玉碗抿了一口,“蠢死了!”

    “好啦,我跟你说,听孔全儿说,武安侯要好好给你出一份嫁妆呢,”梁元慎心里得意,罗绫锦若不是要嫁自己,罗远鹏那老古板会这么识趣?

    “是么?”罗绫锦不以为然的一笑,自己是罗家嫡长女,又养在太后膝下,不给自己出嫁妆,他也敢?“怎么?我的嫁妆丰厚你很高兴?”这个没出息的男人,哪有男人惦着妻子嫁妆的?

    “我好歹也是个王爷,看上你那点儿东西,”梁元慎是个王爷不错,可王爷的俸禄也是有数的,他要做大事儿,自然要有大笔的财物支持,可自己的外家那点供奉,哪里跟的上,当然,他不会让罗绫锦看出来真实的想法,“我只是高兴武安侯的态度,他到底是父皇身边的重臣,又沾着亲,他的态度也未必不是父皇的态度。”

    梁元慎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的兴奋满溢,罗绫锦心中一动,原本想要挖苦他两句的话又吞回到喉里,无论怎么样,自己未来的丈夫确实也当得人中龙凤了,这满朝文武家的女儿,有多少人在暗中羡慕自己觅得了个俊美无双的夫君?

    “这下你满意了吧?以前听人讲过‘金屋藏娇’的姑娘,现在看来,我就是那个武皇帝的陈阿娇,”罗绫锦在梁元慎满是爱慕的眼神中愈发得意,她因为暗算梁元忻而产生的不安和愧疚也渐渐淡去,有道是有得必有失,她得到了一个万人羡慕的夫君,没有了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也不算太亏本,想到这儿她冲梁元慎甜甜一笑,“你以后可要永远待我好~”

    “那是当然,”梁元慎对罗绫锦这个金屋藏娇的故事心里很是不耐,他能入主东宫,那是因为他是兄弟中最优秀者,也是因为最得父皇的疼爱,当然,那个长公主姑母为了女儿的前程自然要为自己美言,可罗绫锦竟然时时摆出一副施恩者的嘴脸着实让他反胃,加上他自认对罗绫锦和梁元忻的奸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放心,成亲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当然,这个好是加了期限的,只要自己一登大宝,这个女人,他再不会留。

    跟罗绫锦又闲聊了一会儿,梁元慎从慈宁宫出来,正碰到戴月辉的小轿出宫,因为戴月辉办坏了事,害得自己母妃失了主掌宫务的权力,也失去了给梁元忻安上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的机会,因此他看到这位表妹的小轿,根本就不打算理会。

    “表哥,表哥,”戴月辉怎么肯放过这次巧遇?若是戴淑妃气一直不消,不再接自己到宫里来,她怕是再难见梁元慎了,“月辉见过表哥,”戴月辉一踏轿板,示意抬轿的内监停下。

    “嗯,君臣有别,在宫中还是叫我王爷吧,”梁元慎眉头一皱,一个蠢货不值得自己理会,“你这是要出宫?快走吧~”

    “王爷,”戴月辉在宫中也时常与梁元慎遇到,他对自己向来都是和颜悦色,有什么时新的首饰衣料也常常会给自己备一份,戴月辉常常想自己未来的夫君要像梁元慎这样,风流倜傥,温柔多情,可现在,她就这么看着自己和他咫尺天涯吗?“月辉知道这次坏了王爷的事,可月辉心里却有些高兴~”

    “你高兴?为什么?”梁元慎停下脚步,兴致盎然的看向一脸羞色的戴月辉,这个表妹论颜色自不必说,明眸皓齿雪肤娇颜,更有一股罗绫锦和李碧瑶没有的媚态,这种妖娆妩媚在大家闺秀中是少见的,仿佛是戴家女子的特质,也就是凭着这旁人不及的柔媚,母亲才一步步走到一品妃位,“表妹说来听听。”

    戴月辉想说什么,久入花丛的梁元慎不用听也知道,但他还是很享受有女子向他倾诉相思。

    “在这儿?怪羞人的,”戴月辉的脸更红了,心也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她声如蚊呐,“表哥能否借一步说话~”

    “好,表妹的马车应该就在宫外吧?我刚巧要出宫去,借表妹的马车一用,”梁元慎邪邪的一笑,送上门来的桃花他干嘛不要?一想到自己在罗绫锦面前的忍气吞声小心翼翼,梁元慎太需要从别的女子的仰慕中寻求安慰和快乐。

    “轻容,这次要不是你,沉鱼怕就完了,”宋氏隔了两日便带了厚礼到武安侯府来,一见到罗轻容,便要起身见礼,“大恩不言谢,你的这份恩情,不但是我,整个纪家都记下了~”

    “瞧夫人说的什么话?”罗老夫人并不清楚当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真的是罗轻容在清心亭救了摔到亭下的纪沉鱼,不由笑道,“她们平日亲的跟姐妹一样,我们轻容能在一旁干看着?”

    宋氏也不愿意外人知道当日的真相,虽然事后她清楚女儿并没有吃什么亏,但真相若是传出去,不但得罪了宫中贵人为纪家招祸,而且与自己女儿声名有碍,这个世道本身对女子就不是公平的,说不定大家还会说为什么人家不设计别人,来设计你们纪家的女儿?

    “祖母说的是,伯母,不过是一次意外,现在沉鱼没有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轻容不敢居功,”罗轻容扶了宋氏坐下,“沉鱼还好吧?太医怎么说?”罗轻容是打算去看纪沉鱼的,可罗绫锦被赐婚给梁元慎的消息一传来,她就开始着手整理罗家的财产,一心没有抽得出空来,“这两天家里有些事,希望沉鱼妹妹莫要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