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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清楚
“你外公平日里看着是最好说话不过的，但是等着面对张氏一族的选择时候，他却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妥协。在他的眼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张氏一族。
为了这个家族。
当年他才会将娘送到了程国公府，如今为了张家，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倒是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张氏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淡的，似乎是有些怅然。
“娘心中可是觉得不舍得？”
“再怎么不舍得又能怎么样？你外婆的事情做的已经太绝了。你外公是绝对不会再给她任何改正的机会了。倒不如……就这样罢了。
日后若是他真的要杀了你外婆的话，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能拦着便拦着，拦不住的话，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便是命。”
张氏是这样说，这心底却还是忍不住担心的。
程漓月点头，算是对张氏给自己说的这番话满意了。
正当她想要叮嘱点儿什么的时候，却是听见张氏忽然道：“对了，月娘你……说是要让我假死，若是真的能的话，这药，能做出多少？
若是有多的……”
“不会有多的，就算是有，也价值太高。
要知道，我不过是拿了其中一种药材，便花了一万两银子。还有打出去了自己的面子。
若是娘亲觉得，我做这些可以送给别人用的话，那还是算了吧。好歹我也是您的女儿，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程漓月不满的问道。她就知道，她娘不会忽然过来的。这么快来自己这儿还与自己说了这么多，绝对没好事儿。果然的！
这不就是为了她那个外婆吗？
想到这里，程漓月就更是生气了，那个老太太是个什么脾气，谁还不知道怎么？
“娘，也许你觉得，你应该为了外婆做点什么。那你想过没有？你将她留了下来，回头张氏一族会不会因为你这个决定而毁了？
若是真的毁了的话。你如何面对外公？”
程漓月声声质问。
只让张氏面容惨白。
“娘亲不是口口声声都说，你是为了张氏一族在做事吗？为了这个家族付出一切。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这件事情做了改变？”程漓月继续问道。
心中还有一句话是没有问的。
她是不是在娘的心中，远远没有外婆重要。
“月娘，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外祖母，但是……你怎么能这般刻薄？这些年，我教导你的东西，你都忘了吗？”
“怎么会？娘说过，对人，要尽力的善良。对待敌人，要尽可能的防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了世家之女的风骨与尊严。哪怕是到最后，也不能让旁人耻笑。
可是娘。
人只有活着才会有一切啊。
女儿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你若是让我以德报怨的话，那我做不到。他们张氏一族将我请过去参加婚宴，却是在婚宴上，戳我的脊梁骨。而且还是一个外家之女。
一个表妹罢了。
张氏的人不说护着我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与我对立，这样的人，你要我如何善待？
娘难道不知道女儿如今也是如履薄冰吗？若是女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谁来帮我？今日之事，我若是有半分善良懦弱，都会让那件事情，传的人尽皆知。
到时候，我那善妒的名头，又会高上一重。
如今太子殿下心悦我，所以什么事情他都不在意，那么日后呢？
等到我年老色衰的时候，谁还能护着我？
今日我的名声，都会成为未来的枷锁，催命符。”
程漓月的话，只戳的张氏心窝。
她心疼的看着女儿，低声的哭了起来。
只将女儿抱到了怀中去。
程漓月本是怒火滔天，被娘亲这么一抱着，只瞬间，气焰便消了。双目复杂的望着房顶上。
“娘知道，娘的月娘受了委屈。娘只恨不能和以前一样护着你，做不到在你和张氏一族之间，选择你。这是娘的过错。”
张氏哭的撕心裂肺。
程漓月也觉得难受。
她早已经知道了娘的性子。上辈子，她被困在三王府里，娘亲为了她奔波，为了她苦苦哀求张氏的人。除了表哥张清之之外，便再也没人念着自己了。
张氏一族与她们断绝了联系。
程家与她，便是狼窝一样。
在那样的情况下，唯有她娘，还有殿下，是她活下去最后的动力。
如今，她过的好了，张氏一族风雨飘摇，娘亲的心，又会偏向张氏一族。这便也是寻常。她舍弃不下张家，也舍弃不下自己这个女儿。
唯独能舍下的，便只有她自己了。
“娘，女儿从未怪过娘亲，您莫要胡乱想。日后女儿也会护着您的。至于女儿自己，只要娘你不从我这儿拿了好处去张家便已经足够了。
我不想与他们有联系。
他们日后怎样也与我无关。
日后我救下娘亲出了苦海，只盼着娘亲的日子能过的好起来。
娘年少时，为了张家，年中时，为了女儿。如今，该是为了自己了。”
程漓月说着，只将人搀扶着进了屋子。
“杏花，你去让钱婆婆准备晚膳，今日夫人在我这儿用膳了。还有，天色晚了，你去告诉红珠，让红珠去程家通报一声，就说程国公夫人今日住在太子府上。
陪着太子妃。
若是再仔细问的话，你便让她说，太子妃身子不适，所以要陪着。”
程漓月只吩咐了下去。
张氏有心阻拦，但是却也的确不想这么回家的。
“是，奴婢这就去。”杏花恭敬道。
等着杏花出去，张氏才道：“到底还是你了解娘。”
“如今殿下不在家中，娘亲在我这儿住着，也不需要防备什么。您的身子如今也不好，在府上，正好有姜无歌帮忙调理，至于程家的事儿。
左右您也打算放下了。
便不要在理会。
咱们就算是得不到程家的东西，也一样能过的很好。”程漓月温和的说道。
对于她娘想要利用程家这事儿，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娘亲是想要将东西都留给她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