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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仿佛根本没听到陈果儿的威胁，只一个眼神扫过去，陈果儿顿时萎了。
赵九对她还用得着强抢？
只一个眼神，她想不去都不行。
陈果儿气闷。
“还说钟意，连为啥钟意，啥时候钟意都说不出来，根本就是唬弄人。”陈果儿小声的咕哝着，手扯着桌布上的缨络，不时的偷瞄赵九一眼，“仗势欺人，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陈果儿絮絮叨叨的抱屈，看的赵九哑然失笑，换做旁人怕是早就欢天喜地的待嫁了。
可她却说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虽然明知道陈果儿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激他说出她想听的话罢了。
可赵九却甘之如饴。
“好了，别委屈了。”赵九抬手揉了揉陈果儿的头，“你若真想听，我告知你便是。”
陈果儿立马停止了碎碎念，睁大眼睛看着赵九，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小星星。
“从……”赵九故意顿了顿，在陈果儿耐心即将告磐的时候，才再次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时候的情形？”
陈果儿一愣，随即想起来他们第一次是在废弃的土地庙见面的，那时候赵九中了毒镖，还被人追杀。
是她救下了赵九，帮他清理伤口，还装哑巴唬弄走了那些追杀他的人。
“那时候……”陈果儿嘴角抽了抽。
她记得那是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面黄肌瘦的，比现在矮了半个头左右。
而且她连夜逃到土地庙，衣衫褴褛，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
最关键的是那时候她还以救命之恩相要挟，拿走了御赐的匕首。
赵九那个时候看上的她？
陈果儿越想越不靠谱。
“可还记得那时你对我做了些什么？”赵九唇畔带笑。
那时候的陈果儿骑在他身上，一副霸王硬上弓的姿态，跟个女流，氓没两样。不光对他上下其手，还把鞋子塞到他的嘴里。
虽然她是好心，怕他咬到了舌头。
却也无法抹杀她的恶行。
那段经历简直是赵九的黑历史，曾是他此生都不愿再想起来的。
以至于那天离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嘴里有股鞋子的味道。
直到后来再见她，是在锦阳镇的市集上，当时他正坐在天和茶庄，也就是现在仙客来的前身的二楼，看着陈果儿敲锣打鼓，招摇撞骗。
当时他觉得这小丫头又可恶又好笑。
偏她对他有救命之恩。
所以在衙役来抓她的时候，赵九本想出手，却得到消息，当时的亭长想暗中私扣下皇上御赐的匕首，并且还要嫁祸她。
不管怎样，陈果儿始终救过他的命，赵九还是把她救下来。
却也不忘报塞鞋之仇，让刽子手几次“砍秃噜了”，吓得陈果儿三魂少了两魂，七魄吓掉了六魄。
赵九当时看在眼里，通体的舒畅。
因缘际会下，又发现了陈果儿的崩锅，从而赵九也得到了在战场上显赫一时的铁甲战车。
再到她倾尽家财，只为那些不相干的村民，赵九心中大动。
一个小小的乡间女孩，竟有如此的胸襟，就连赵九也叹为观止。
可偏偏就是这么善良的女孩，在面对曹嬷嬷那等奸猾之辈时，也能镇定面对，并且反将一军。
还记得陈果儿计破曹嬷嬷的栽赃，把夜明珠藏到狗洞旁，并且还威胁曹嬷嬷吐出五夫人退亲的五百两银子。
连赵九也不得不惊讶于陈果儿的算计。
每一步都精准绝妙，恰到好处。
若说曹嬷嬷只是内宅妇人，见识无多，陈果儿胜了倒也不意外。
可后来的张亭长就让赵九叹为观止了。
陈果儿借了赵九的势不假，却也仅此而已，她用自己的机智力战张掌柜，并且扳倒了在他身后筹谋的张亭长。
那可是朝中官员，虽然官位不大，在老百姓的眼中却已经是天了，竟然就被陈果儿扳倒了。
这些赵九虽然并没有参与，但是都通过赵管事得知了详情。
再到后来她孤身犯险，助赵九力擒黑风岭余寇，千里奔军营，冲破重重险阻，再救他一命。
他和她之间，命运早就将他们紧紧的拴在一起。
男女之间有一见钟情，也有日久生情。
可赵九觉得他对陈果儿并不在这两者其中，他是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突然被她拨动了心弦。
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陈果儿讪讪，缩了缩脖子，她当然记得那天救了赵九之后，“顺走了”他的匕首。
可这也怪不得她啊，当时她正在逃难，身无分文，可不得弄点路费？
而且她也只扣下来一颗红色的玛瑙，卖了五两银子。
对于赵九来讲，根本是九牛一毛。
可是对于她就不一样了，可以说那是陈果儿生财之路的起步，不光如此，其中的四两银子她用来找了蒋半仙。
也把她从一个“不守妇道”，“私通男子”，“人人唾弃”的女孩变成了“天命之女”。
可以说是那把匕首改变了陈果儿的命运，使她不用再逃亡，更是救下了要替她浸猪笼的李氏。
而且最后匕首不还是回到了他手上吗？
“至于钟意你哪一点？”赵九顿了顿，而后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也说不清楚。
其实在一开始，赵九发现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内心里是有抗拒的。
陈果儿虽然聪明、善良，但是她同样刁钻，市侩，大家闺秀的美德一样没有，跟贤良淑德更是不沾边。
关键的是她还年幼，只是个小女孩。
而赵九已经是弱冠之年，京城里那些跟他同龄的公子哥们，哪个不是美人在侧，左拥右抱，他这个年纪更应该喜欢成熟有风韵的女子。
而不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小丫头牵动着他心跟着魂牵梦萦，一日不见就好像缺少了点什么，甚至为了她的失信，找别人代她绣香囊而耿耿于怀。
更是因为她的锱铢必较，处处要跟他算的清清楚楚而动怒。
陈果儿正拔脖听赵九喜欢她哪一点，却见他摇头，顿时陈果儿满脸黑线。
摇头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一点优点也没有吗？
赵九将陈果儿的郁色尽收眼底，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