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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章 死去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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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吗?”

    “在呢。”

    这么多天了,总算来了客人,小迪兴奋地赶紧放下手里的奶茶,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但是见到来者那一刻,她不禁瞳孔放大——竟然是林茴。

    但好像她并不认识小迪,也好似第一次来雅苑图书馆,还好奇地四处转悠,打量着屋里的各种装束。

    “林茴,你最近还好吗?”

    女孩淡淡地抬头看了小迪一眼,说着,“我叫风师,不是林茴。”

    听到这个回答,小迪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林茴在开玩笑,还嬉笑着上前伸出手搭上林茴的肩膀,但很快被林茴像躲瘟疫那样推开,并冷漠地告诉小迪:她不喜欢与人太热情。

    “我我我是小迪啊,你在干什么玩笑?那么久不见了,你没有一点像我吗?你也不和我联系,我也找不到你。”说着,小迪还有些委屈地撅起,皱着眉心,不自觉露出嗤之以鼻的神气,“我还去黑风林找过你,可是蓝望说你离开了,我想你肯定是回学校了,可是学校也找不到你”

    可眼前的女孩毫无反应,等小迪说完,她只定定地“哦”了一声,然后说着:“听明白了,可我不是她。”

    这下,小迪终于发现不对劲,刚才还是满脸的嬉笑已经完全收敛了,是讶异地打量着林茴,微微蹙起眉,似乎很狐疑,很不可思议。

    “你到底怎么了?”

    “不是我,而是你你要是真的想见你的朋友,你就去找她,而不是把我误认成她。”

    短短的几句话,已经把风师冷漠和凉薄表现得淋漓尽致,那一刻,小迪先是一愣,然后才确认她不是林茴,林茴那么一个脆弱敏感、事事为人着想的姑娘,是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小迪:“对不起,我认错了。”

    风师也只轻“嗯”一声,就转身走进另一排书柜,很认真地在找着什么,但嘴上就是不说。

    许久之后,风师突然开口,“你见过绿色的玫瑰吗?”

    绿色?绿色的玫瑰?

    小迪极速地在脑子里回想,待确认自己没有见过后,才道,“没有啊,而且绿色的玫瑰也不好看吧?哪个直男送女孩绿色的玫瑰啊啊啊啊哈哈哈”

    风师:“可我看见了,很美,而且是自然生长的,没有人工干预,自然而然生长在城市某个角落。”

    那还真是新奇呢,竟然有绿色的玫瑰?

    刚想问问风师,从哪见到绿色的玫瑰,她就又开口了,眼睛看向门外川流不息的人海,“就在那,我听见那它在说话,很神奇。都说,雅苑图书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我以为这里也有会说话的绿色玫瑰花,没想到竟然没有,可惜了。”

    说着,风师转身就要离开,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告别的话语,想走就走了。

    直到风师就要淹没在人群中,已经走得好远,小迪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你在哪见到绿色的玫瑰?可以告诉我吗?”

    风师回头看她,指着斜对面那条幽静的小路,平时也很少有人进去的一条路,“穿过那条小路,然后一直往北走,就能看到绿色到玫瑰了。”

    好奇心太重真的是很折磨人,风师刚走,小迪就迫不及待要去看看,随即起身关门,也没和霸伏打声招呼,就急匆匆地按照风师给的信息找过去。

    但不得不说,这条小路真是很安静,两侧都是围墙,墙不算低矮,再加上路宽不够,走进去总是觉得莫名不舒服,墙头上还偶尔几个光溜溜的豁口。没豁口的地方,经常蹲着一群鸟。

    十几分钟后,终于穿过那条小路,来到一个较空旷十字路口。

    要往北走!

    小迪一直记得风师的嘱托,她果断选了往北方的那条路,这条路她是第一次走,虽然她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地方,但她一直很少走进那条奇怪的小路,毕竟路太长,还很暗,小时候胆子小,也怕那里会突然冒出什么奇怪又危险的东西。

    虽然就和以前的同学去过一次,但也到十字路口就回去了,那时候也不是因为怕,只是刚好到了要看动画片的时间,几个小朋友就原地折返了。

    走到这,现在的小迪都还记得,当时自己那个稚嫩的摸样,想不到那时候没有走完的路,现在竟然又来了。那时候是因为好奇,把穿过这条路当作冒险,现在也是好奇,这好奇心真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变啊。

    这一路,没有遇见任何人,这也难怪,现在太冷了,没事的话,谁会出门呢?也只有小迪那么无聊会为了一株玫瑰而出门。

    路的两边其实有不少房子,但都没什么动静。

    她正纳闷着,就见一个刚买菜匆匆回家的妇人,年纪也不大,最多三十岁,而且保养得极好,皮肤吹弹可破,像是阳光下的雪,仿佛稍稍一碰就会化掉。

    长相呢就是有点清谈寡水,很邻家姐姐的样子,说不上很漂亮,但是五官端正,看起来很舒服,从她眼睛里可以看出她是个聪明而温柔的女人。给人很安静与和善的感觉,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脸上依稀带着点疲倦。

    她发现小迪在看她,就回以浅浅一笑,小迪也笑着。两个初次见面的路人,最好的打招呼的方式,就是相视而笑,但是但不说话,然后擦肩而过。

    这这是一个小插曲,小迪一门心思都念着那珠绿色玫瑰,等走得很远了,才反应过来,刚才应该好好问一下那位姐姐,她住在这,兴许是知道的。

    可身后,那位姐姐已经不见踪影了,这使她不由地有点失落,看着那地的落雪,心里犯着嘀咕:风师真的没有开玩笑吗?这里真的可以找到绿色的玫瑰?

    可这大冬天的,连根草逗少见,又哪来的玫瑰呢?

    “我不会是被骗了吧?”

    走得累了,她喘着粗气,停在一个看似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房子外,铁门上还挂着少许蜘蛛网,那房子看起来很久没有人进去住了,很安静很安静!

    “唉,我就不该好奇心那么重,现在好了,车也打不到,还走了两个多小时,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身体上的疲倦劳累和心理上的失落只能通过发牢骚来发泄,小迪摇了摇头,一只手撑在墙上,看上去又疲惫又烦躁。

    突然,她被一阵肩膀异样的触摸惊到,她赶紧回过头,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看着她,并问她,“你来找谁?”

    那是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贵妇,头发整齐地绾在脑后,气质很好,有着这个时代优秀女性举止优雅的风范,自有一种端庄的风韵。虽然保养得不错,但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年龄,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优雅和风度,把每一条皱纹都仿佛变成了岁月的馈赠。

    小迪:“我谁都不找啊,我只是路过。”

    走了那么久,都没有看见路边有野生是玫瑰花,她已经绝望了:早知道刚才给好好问清楚,到底玫瑰长在什么地方了。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哪找,总不能一直漫无目的地四处溜达、四处去寻找吧?

    贵妇:“是吗,我以为你来找我儿子的唉,也是,离开太久了,连我这个妈妈都要记不清他的脸了,何况他的朋友?”

    小迪:“你儿子?”

    贵妇:“去世了,很年轻就不在了,他彻底彻底闭上眼那年,刚刚十八岁。”

    贵妇的话语显得很平淡,就像在讲着别人的故事,兴许是真的太久了,她已经习惯了儿子的离去,看起来也没有太多的悲伤。

    “夫人请节哀。”

    但小迪很清楚,痛失爱子,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人间极大的祸事,她很同情眼前这位夫人,但她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很别扭地和那夫人道别,远离这种令人尴尬境地。

    可夫人叫住了她,“小姑娘,外面太冷了,要不要进屋里喝杯热水?”

    “啊?”

    夫人真的是个狠优雅的女人,一颦一笑都带着时光的沉淀之美,光阴消磨了风华,却将一份智慧与淡定浸润在她的心灵。

    仿佛浮世的冷暖、沧桑的过往都不足以彻底击溃她,看着她,与她对视,会觉得心有静水流深,上善若水。

    小迪原本想拒绝,但却在要回答的时候,很不合时宜地打了喷嚏,想拒绝也不好拒绝了,她只能有些尬尴地问着,“那谢谢阿姨了。”

    “进来吧。”

    这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听夫人介绍,她在儿子去世后,为了不触景伤情,就和丈夫搬去新加坡了,快十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回来。

    立马很暗,一进去就可也得有些不舒服,夫人也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开灯的按钮在哪。可很不幸,灯坏了。她们只能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空气、阳光、声响一下子涌进了这间被遮得严严实实,十年都不见天日的屋子。

    屋子里都是白布,遮挡那些家具,其实灰尘并不多,因为夫人经常请人帮忙打扫卫生,只是太久没有人住了,总觉得屋子里很有人气,一片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