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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古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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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

    “别别别”

    老白刚想阻止,转身就要离开,就见阿魇右手掐诀,一转眼,面前便出现了那把古剑,看起来很是古朴,散出微弱的寒芒。那一瞬间剑和老白对峙的姿态非常奇特,像是谁都服谁,互相藐视!

    “行吧,谁让我拒绝不了你。”

    老白无奈地看了眼阿魇,然后及其勉强地伸手就要抓住剑。

    但那一瞬间,手掌传来的冰寒刺骨,一股寒气像千百条冷蛇缠绕在手上,使筋骨僵硬,血脉也都在凝固,老白不禁皱起眉,缩回了手。

    “可以啊,厉害。”

    说完,老白往自己手吹了口气,瞬间寒气全无。

    古剑闪着血光,犹如在看着老白,全身都散发着凛冽的恨意,仿佛屋外尖锐的朔风,冷到彻骨的寒气。

    “哐啷”一声脆响,只见那剑被老白猛踹到门框上,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发出铮然的嗡鸣声,晃动不休。

    “老白,请善待它。古剑通人心,你若厌恶它,它是知道。况且,它选了你,绝不是随意,是缘分,也是必然,说不定,你们早就认识了。”

    阿梦魇走过去把剑捡起来,轻拍它身上沾染的灰土,然后再一次递给老白。

    “这剑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老白终是不情不愿地把剑带回去了,刚一回到家,就把剑随便扔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一旁,神情严肃,看着剑沉思了一两分钟。

    “阿魇的意思是我们认识,不可能啊,我不记得你啊。难道,我和梦棱一样会定期失忆?”

    随后他转身进入卧室,整个身体直接倒在床上,微弱的灯光下,只见他高大的身躯沉重地躺在床上,有几秒钟不动也不说话,似乎是僵住了。

    “长恭。”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老白一下子坐起来,定了定神,想仔细听那个声音。

    “长恭。”

    “谁?”

    老白站起来,闭眼凝神,唇边漫开一抹笑意。

    半晌,再一次传来那个微弱的声音:“不对,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不是”

    偌大的屋子里,瞬间变得静悄悄的,空荡荡的。老白深深吸一口气,却犹如牵动了胸口的重创,不由眉心一紧,继续闭目调息,良久后才睁开双眸。

    “原来是你,你还会说话啊,真是让我惊讶。”

    老白走出房间,来到古剑面前,那一刻,老白愣住了,他又看见了那个在征战沙场的将军,依旧看不清他的脸,甚至连身形都只是个模糊的轮廓。

    这个人天生就适合活在乱世里,可以刀头舔血,可以睥睨风沙,傲视群雄,可以一朝戎甲加身征战沙场,也可以身死箭下埋骨黄沙。

    “啊呵,”老白发出一声沉闷,不安地挪动了下身子,却听见了金鳞甲片碰撞的声音轻而脆,那是什么声音?哦,那是战袍戎甲的声音。

    “怎么会?”

    那一瞬间,老白看见自己穿上了那位将军的戎甲,腰配长剑,一身赤红大铠甲胄,红色衣炔将他整个人耀眼夺目得像燃烧的火焰,刺得眼生疼。

    “长恭,高长恭,你是兰陵王的佩剑?”

    但古剑没有回答,屋子里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好,你不说,我自己去找答案。”

    老白冷哼一声,转身来到卧室,打开电脑,老白一直觉得百度这玩意,确实蛮好用的,现在大家把什么都往里面传,着实为信息的提取做了不少贡献。

    “高长恭!”

    老白麻利地在键盘上输入这三个字,只见一堆信息堆了出来:

    高长恭,又名高孝瓘,北齐大将,世称兰陵王。据说相貌柔美,为了在战场上能够威吓敌人,故戴面具上阵。其五弟安德王高延宗后来曾在576年称帝

    “还挺厉害啊!”老白赞叹道。

    继续盯着屏幕:

    564年(河清三年)12月芒山之战时,北周攻击洛阳一带地区,围城却没有攻下。段韶、斛律光与高长恭奉命前往救援。段韶利用谋略打败北周军队,高长恭带了500名骑兵冲进北周的军队,到达被围的城下,成功替金墉解围,北周军队最后放弃营帐撤退。这场战役是高长恭最受注目的战役。

    571年3月,与太宰段韶、右丞相斛律光联合进攻跷谷,抵御北周宇文宪的攻击。

    5月,段韶包围定阳城,而北周汾州刺史杨敷坚守住城池,段韶久攻不下。段韶病倒之后5,由高长恭接替统领全军,他成功的利用伏兵击败了从城中撤退的杨敷军队

    “前后因各项战功被封为巨鹿郡、长乐郡、乐平郡、高阳郡等郡公。厉害厉害!”

    老白一边认真地看着兰陵王的各种事迹,心中感慨万千,还不断咒骂自己:我那时到底在干嘛,怎么不和他认识认识呢?

    “才不是这样的,君王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

    北齐后主高纬性格懦弱,与他的列祖列宗相比,荒淫有余,残暴稍次之,不过杀起自己的亲人来,却毫不手软。

    高纬说,‘入阵太深,失利悔无所及’

    而长恭不过回了句,‘家事亲切,不觉遂然’。

    正是这句表亲近、表忠心的话为他招致了杀身之祸。

    那小人高纬开始猜忌长恭,担心他是否想取而代之,想把“国事”变成“家事”,然后就要杀了他,杀了自己的亲哥哥!”

    那个声音继续传来,声音有些颤抖,悲愤万千,就所有希望破灭的那一瞬间,会这么痛,这么绝望。

    “所以你变成凶剑是因为高长恭的死。”

    古剑说完那些话,老白终于弄明白它成凶剑的原因,但一位英雄这样草草了尽余生,也是让老白很感慨。

    “他已经离开了,离开我很久了,但我一直在等他,我相信有一天他会重新带着我进入战场,实现他保家卫国的抱负!”

    沙发上,那把古剑两刃之侧清冷寒潮乍现。老白走过去,盯着它,沉吟片刻,铿锵一声。伴随这声轻响,他手中的古剑剑出鞘小半,剑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你错了,就算你找到他了,他也不能到你入战场了,因为”

    “没有因为,长恭是不会抛弃我的,他肯定会”

    “我是说今时不同往日,就算要打仗,也不会带你啊,现在流行枪、大炮!怎么可能带剑上场?”

    那把剑顿了顿,说着,“枪?大炮?”

    “对啊,你不知道,那些往事已经过去太久了,你厌恶的、憎恨的那些人早就埋入黄土,变成白骨了。所以,你还在恨谁?”

    “咔嚓”一声,只见老白重新把那一半剑鞘套上去,动作却十分柔和。

    “他看到你这样,他不会开心的。”

    “不,我要找到那小人的转世者,我要亲自杀了他,我要”

    “凌空,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古剑愣住了,之后呆呆地看着老白,记忆回到了那段它最开心的时光:

    月色冷撒,高长恭坐在一个沙丘上,他摘下面具,露出那张绝美精致的脸蛋,那种漂亮不是女性的柔美,而是属于男性的精致俊美。

    那是古剑第一次见到那位将军的笑得那么开心,那张它挂念了许久许久的笑颜。初见时将军戴着面具,冰冷的面具下那双眼睛,恍恍惚惚,朦胧宛如水中的月亮,好美!

    沙丘上,将军抱着剑,一遍又一遍地擦拭上面的鲜血,心像被什么融化了,眼角有泪流下,有人用手轻轻帮它拭去污秽。

    那也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如视珍宝般那样珍视它,小心翼翼地收起这珍贵的礼物,收藏着!

    他笑很开心,就像一个得到蜜糖而满意的小孩,看着自己刚得到不久剑,笑道,“以后我们共赴战场,无论生死,我们一起守住这片土地!”

    那时,它也是很开心,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暗暗说着:好,生死与共。

    “帮你起个名字吧,凌空,如何?”

    “凌空?我很喜欢。”它开心地呐喊,但是这名字为什么那么熟悉,哦,想起来了,这是那位副将的名字,副将的灵魂已经和它融为一体了,它既是副将,副将亦是它。

    将军笑了笑,仰起下巴,看向远方的天际,“翱翔天际,刺穿苍穹!”

    说完,将军把它举起来,把剑直指苍穹,挥剑出击啸长空,长剑昂首向九天。

    “已经许久听不到有人叫凌空了,久到我都快忘记了。”

    老白的嘴角蓄起一抹笑意,直起身子,太阳穴隐隐作痛,他轻捶着几下,微微笼了一下因汗水沾在脸上的黑发,迎着风看着窗外的阳光。

    “是啊,快忘了,毕竟太久了。”

    说完,老白把剑轻放到台上,用手抚着上面的纹路,轻柔得好像生怕惊醒了一场甜美的梦。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古剑的声音越发颤抖。

    “因为,这个名字是我起的啊。”

    风过无痕,阳光高照下,老白怔住。莫名的揪心,星星点点的泪光逐渐溢出眼眶,他仰起脸深吸,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挣扎着将眼泪收了回去。

    “你你什么意思?”

    “那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会选中我?阿魇为什么会让我把你带走,我本该早就明白了的,你也该明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