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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0章 袒露心声
抬起指尖，想要轻轻抚摸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却无法触及到她的存在。
唯有心头，一阵比一阵强烈的抽痛，提醒着他，她因他，而受到的伤害。
此刻的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当时，他下课的再晚一些，或是路上再耽搁一会，是不是此生，都无法再见到，她站在他的面前，陪他说，陪他笑……
“瑾儿！对不起……对不起……”此时此刻，除了这三个字眼外，墨锦郗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不是道士，亦不是像她额娘那般厉害的法师，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如何才能帮到她，或是让她少一些痛苦。
睡得迷迷糊糊间的小谨儿，好似听闻到耳畔传来的呢喃声，微微蹙了下眉头，旋即，用力睁开眼睑。
“锦郗……”细弱如蚊般的嗓音，自她苍白唇瓣中溢出。
墨锦郗对上她明显无法集中的眸光，心头又是一痛：“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小谨儿轻轻摇头，缓慢坐起身子，眸光在他眼眶上，回旋了片刻：“眼眶怎么这么红，被你父皇训了？”
“不是！来得急，风吹了眼！”墨锦郗敷衍，暗自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身上不痛了，就是有些使不上力气！”小谨儿可怜兮兮道，她当时真的以为，她会魂飞魄散；还好千钧一发间，他赶了回来。
“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吗？”
小谨儿抿了下唇，轻轻摇头：“不知道！”
“……”墨锦郗。
“现在身上已经不痛了，应该过几日，就会好了吧！”小谨儿也不是很确定道。
她不知道，魂魄受到伤害后，该如何修复？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在自家额娘那儿，多学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但显然，现在已是后悔莫及。
“不如，我命人去找其它道士问问？”墨锦郗试探开口。
“不要！”小谨儿下意识拒绝，眼底明显划过一抹恐慌：“额娘过些时日就会到，我要等额娘！”
墨锦郗看出她的害怕，暗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去找道士，我们等你额娘，这段时日，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听闻他轻柔的安抚，小谨儿眼底的恐慌，慢慢消退。
她相信，他的话，他的承诺。
“寝宫内，我已命人彻底的清扫，不会有符纸，也不会有任何能伤害你的东西，等待会吃点东西，我带你回宫好不好？”墨锦郗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她的情绪。
小谨儿咬了下唇，与他对视片刻，轻轻颔首。
墨锦郗见状，暗自松了口气。
至少，她还愿意跟他回宫。
若是她执意不肯回去，他也不知道，该寻个什么缘由，在宫外陪她。
“锦郗……”
“嗯？”墨锦郗凝视着她，静等她的下言。
“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以为，自己真的会魂飞魄散？”想起当时那种生不如死的煎熬与恐惧，小谨儿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顺着眼角滑落：“我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阿玛额娘，再也看、看不见你……”
“你这么善良可爱，上苍不会对你如此残忍！”墨锦郗心头一阵阵的抽痛，想要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连这等小事，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哭的身体颤抖，嗓音哽咽。
小谨儿闻言，抽了下鼻子，又哭又笑：“是啊！事实证明，上苍对我终究还算是仁慈，至少现在，我还能站在你的面前，跟你说话！”
“傻瓜！”墨锦郗心疼的瞧着她：“别哭了，眼睛都哭红了！”
“嗯！”小谨儿虽如此应下，可眼眶中的泪水，仍是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一颗颗滑落。
墨锦郗瞧得心疼，却不知此刻的自己，该如何安慰她？
他无法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无法给予她一个温暖的怀抱，无法安抚她内心所受到的煎熬与恐慌……
小谨儿哭了良久，才总算是止住泪水：“锦郗！你知不知道，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来日方长，以后，你有的是时间说！”
小谨儿摇头：“我现在就想说！”
“好！”
“我不想阿玛额娘来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我不想你跟除了我之外的其它女孩子，太过亲昵；我也不想，你娶你的表妹为妻！”小谨儿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一口气将之前压抑在心头的话语，全部吐出。
她不想有朝一日，再遇到相同的事情，濒临死亡的她，仍在后悔自己藏于心间的话语，还未来得及吐出。
她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
也不想，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墨锦郗神色明显震了震，久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
小谨儿静静注视着他，见他始终不语，眸光逐渐变得暗淡。
待触及她黯然的眸光，墨锦郗蓦然回过神来：“瑾儿……”
“我知道，有些事情，只是我一厢情愿，所以，你不用回答我！”怕听闻到伤人的答案，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小谨儿已先一步道。
瞧着她那故作坚强与倔强的模样，墨锦郗心头又是一痛，暗恼自己方才太过震惊，以至于，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谁说你是一厢情愿？”墨锦郗再次开口，嗓音中含着笑意，却也直奔重点：“自始至终，我以为，都是我在一厢情愿！”
小谨儿闻言，错愕瞪大双眼。
“放心，我不会娶滢儿，也不会跟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子，太过亲昵！”见她那呆愣愣，傻乎乎的模样，墨锦郗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不过，看在我牺牲如此之大的份上，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
“怎么补偿？”小谨儿傻乎乎询问。
“自己好好想想！”墨锦郗好整以暇道，显然没有提醒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