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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凤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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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骑上马,因为还没上官道,在村落便慢悠悠的走着。陆八一个人骑马在前面,两个徒弟因为“系死扣儿”的问题明显还要凑在一起再争辩一番。

    “师兄!”皛梅刚开口喊了一声。

    少白马上就解释道:“真的不是我,小妹,你师兄我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无聊至极的我了!我保证!”

    皛梅不吱声。少白看她样子便知道她还不信,拉过马缰绳歪过身子,想往皛梅那边揍,但他的马明显不乐意,哼哼两声和少白叫劲儿。

    皛梅看着少白的样子觉得好笑,“师兄,你说不是你,那会是谁呢?难道是师傅?还是昨晚那个偷马的小贼?”

    少白看着皛梅灿烂的笑脸,被这问题一噎,又语塞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对啊,如果不是他,难道偷马的小贼会帮他们把马缰绳系的更紧?这听起来更不对了但真的不是他啊!

    皛梅看着少白憋屈的脸,也开始觉得不对,师兄跟她和师傅撒谎绝对憋不过三句话。

    看向她的师兄,又问了一遍:“师兄,不是你?”

    少白哀嚎:“真的不是!对天发誓啊!”

    陆八在前面听着身后两个徒弟的话,若有所思,但没有出声提点,反而回头对他们道:“到官道了,走吧,我们最好在晌午前赶到凤城。”

    两个孩子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师傅!到了凤城!我要吃鸡!”少白激动的喊道。

    “师傅我也想吃!”皛梅跟着附和。

    陆八轻轻扬起了一鞭,喊道:“驾!”

    少白和皛梅也跟着师傅加速跑起了马,心里一同想着到了凤城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噢噢噢噢!!!”少白甚至激动的喊了起来,他暴脾气的马也跟着打了鸡血一般一气儿超过了陆八跑到最前面,“师傅、小妹,冲呀!”

    一马当先!只为烧鸡!

    在烧鸡的巨大诱惑下,师徒三人果真在晌午前赶到了凤城,陆八没有急着进城,而是牵着马在凤城南门附近找凤城驿站。

    “我们将马卖回给驿站。”陆八向两个徒弟解释道。

    “大楚的驿站,倚靠大城而建的这些个往往是起到真正驿站作用最少的,因为真正重要的军事、政事传送总会选择捷径,会避开入城节省时间。所以这些大城驿站才能在皇上的默许下发展出买卖马匹的营生。”陆八很有身为师傅的自觉,对初次下山的两个徒弟,他会尽可能的多讲解几句。

    陆八声调平稳,就如在给病人介绍他们的病症及治疗方案一般,波动起伏很小,但总是让人会很有耐心的继续往下听。

    “何况京畿为了保障信息在传递过程中的真实,驿站是由京畿直管,并不受地方官府辖制。

    当然如果大城的官员要送消息去京城,这些信息在约定俗成下也是不过本城驿站而是直接由官府快马送走。

    这样一来,这些大城驿站更是有点营生比没有强了。”

    说话间,三人便来到了驿站跟前。

    陆八将买马的文书拿出来,递给少白,“驿站虽会购买有文书的马匹,但价格会低很多。少白你看着处理便好。去吧。”

    “好的,师傅。”少白也不推拒,将手中缰绳递给皛梅后,便接过文书走进驿站小厅堂。

    没一会,少白就和一个小官吏走了出来,小官吏拿着文书核对过马匹的毛色、特征及马耳后的烙印,便让他们将马牵回了马厩。

    离开马厩前,少白摸了摸他那匹暴脾气的马,“大壮!就此别过了!感谢一路没有颠我下马!哈哈”

    小官吏见这少年还与马告别一番,忙道:“少侠快随我来领银钱罢。”

    “来了来了!”少白又不舍地摸了两把“大壮”的脖子,便随小官吏去拿银子。

    皛梅那匹马年纪大一些,脾气也很好,她没像少白那样热情的告别,但也有些不舍,只对着马耳朵小声说了句,“希望你以后找个好人家,千万别被坏人偷走。”

    陆八看着徒弟们少年气的举动,不免有些动容,垂下眼眸似是在回忆什么。

    皛梅抬起头就又看见了师傅这个神情,自从师傅在决定下山后,经常在不经意间就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一定是又想起特别的回忆了吧

    “师傅,办好了!有钱了!走,进城吃鸡!”少白办好手续一心只想吃肉。

    陆八点点头,“少白,将银两收好,在凤城的花销就从你这些钱里出了。”

    边说边带着徒弟们向城门走去。

    “三匹马几两?”皛梅好奇的问道。

    “给了我一张一百两银票和五十两银子的兑单文书,让我进城后去凤城银庒取钱。”少白小声地说着,并向四下望了望,刚才驿站里没什么其他人,驿站也建在城门的侧边,凤城城门进出的人如果不是特意看是看不见驿站门口的。

    少白将文书踹在怀里,用手重重的按了一把。这驿站都不敢将如此之多的现银放置于此,这世上钱最打眼、最容易被人惦记,一定不能露富!这是师傅临下山前特意嘱咐过的,少白记得很清楚。

    “师傅,马匹原是多少两?”皛梅听了少白说的数更好奇陈叔当时给他们付了多少银两。

    “这两匹马,一匹脾气稍许古怪,两匹年纪稍大,在青城驿站至少花了三百两罢。”陆八微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这”皛梅虽然常年在麋鹿山上生活,但也十分清楚马匹是很贵的,但没想到竟然这么贵!小时候即墨哥哥学过骑射,便求父亲给他买一匹自己的马,当时爹爹就很明确的告诉了即墨哥:好马,买不起,别想!

    少白也睁大了眼睛,道:“驿站赚了一百五十两?!”

    要知道麋鹿山下的村子里,每年去采购几次,老乡们卖货最贵也就是十几个、几十个铜板,这驿站一把便赚了一百五十两,实在是黑!

    少白和皛梅终于信了这卖马的营生确实可以赚钱,尤其像他们这种不需要长期用马、只是短暂迁徙所用的人,留着马只会增加花销,故到了地方肯定想将马再转手卖掉。

    “其实我们也可以将马卖给其他人,价格会高一些,但那很耽误时间,而且麻烦”陆八说这句的时候,听起来不太有底气,说完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子。

    少白和皛梅听完更说不出话了,听听,听听!这种话肯定是出自富家少爷之口!师傅绝对是白家医馆的少爷!在心中再次感叹,陈叔真的很有钱!师傅也是真的有钱!

    感慨间,三人终于进了凤城。因近日凤城要举办武林大会,故城门处盘查并不是很严格,只是大大增加了守卫与巡街的官兵。

    而且张贴了告示,虽可让武林人士带武器进入凤城,但非在武林大会规定的时日与场地闹事,官府便会将人捉起来进行关押。

    进城后,少白与皛梅被凤城的繁华与热闹所吸引。

    米香城虽然也很热闹,但毕竟是后起之秀,论底蕴肯定比不过青城。青城虽然古色古香,建筑也是江南特色的代表建筑之一,但与凤城比就显得有些霸气不足。

    凤城作为几代旧朝古都,如今仍是北方的重镇,可谓是“居天下之中”,素有“九州腹地”之称。

    凤城的建筑整齐而不呆板,街道宽阔而热闹,房屋皆是青砖与青瓦所盖,二到三层的很多,许多高大建筑上都加盖有红色木质阁楼。

    “凤城的街道皆为正南北、东西走向,我们先去银庒兑了银钱然后去城西用饭。”陆八对四处张望的两个徒弟说道。

    “好好,已经很饿了!”少白听到吃饭马上回过神,便拽着皛梅的手腕跟着师傅走去。

    皛梅被少白带着,自然不怕走神跟丢,继续对四周的街道、人群看了又看。道路上各色商队、商贩往来不绝,不少小店门口吆喝着自家特色产品招揽客人,也有不少妙龄的姑娘们结伴出来采买,甚至还能看见几个外族之人。

    在问过路后,可谓走了一段时间才到银庒,不过还好银庒也在城西。

    “少白,一次可不用全部兑换。我们在城中需要住店,武林大会这些日住店理应也会贵一些,你换五十两银子即可。”陆八低声嘱咐少白。

    不一会少白便换好了银两,在走出银庒前便将银子揣好,而且一边遮遮掩掩地将额外一个钱袋递给了皛梅,一边说道:“小妹,这里有十五两,帮哥装着,有喜欢的东西你就直接买,不够再问哥要。”

    “”皛梅心想师兄你大方的很哎,师傅让你算好开销,转眼你就给了我这么多零花钱。

    陆八在旁看到这一幕没有阻止,反而感到欣慰,便冲看向他的皛梅点了点头,意思收下吧,想花就花吧。

    “”皛梅将银两收好,决定要好好的花一花。

    “师傅,我们去哪吃?”少白的肚子已经开始叫了,他急切的想吃到鸡鸭鱼肉!

    “凤凰饭庄。”陆八在走到下个路口时稍微停顿,望了望,见拐弯儿那条街人气更高,便知快到地方了。

    “师傅,你以前也来过凤城吗?”皛梅看着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一众人,皆是统一的穿着打扮、背着剑,不知又是何门何派。

    “年少时到过此地。”陆八自进入凤城,身上的凛然少了几分,多了几分平易近人之感,如果不认识他,光看他的身形与神态一定不会认为他是习武之人。

    皛梅察觉到了陆八的变化,总觉得师傅总是能在侠士、大夫、少爷和师傅几个身份中切换自如,丝毫不给人违和感。不像她这傻哥,不用看用布包着的重剑,一看他那神色就知是只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

    凤凰饭庄是凤城最大的饭庄,这几日生意更红火。好几个饭庄伙计在店外迎客。

    “几位慢走!”

    “七位里面请!迎客!”

    “欢迎下次光临!”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位伙计看陆八三人走来,也没有因为他们穿着过于寒酸而表现出任何的怠慢之色,“三位用饭吗?”

    “用的!用的!”少白的神色似要吃人。

    “客官随我里面请!”伙计看少年神色便知他一定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忙笑脸将人迎了进去。

    凤凰饭庄不愧是凤城第一饭庄,里面装潢十分气派,一眼便知财大气粗。一楼饭厅十分宽敞,粗略看过去近三十几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大厅正中的小舞台上还有位说书人正在说书。

    伙计张望了几眼,走向一位中年管事,问了些什么。回来像等在一旁的师徒三人道:“三位,本店大厅现在满客,只剩下二楼还有几间雅间空着,请问几位是稍等片刻还是去二楼用餐?”

    少白是一分都不远多等,马上答道:“去二楼。”

    伙计见少白如此痛快,还是出言提醒了一下:“小雅间会加二两银子。客官看”

    少白一听二两银子,顿觉不可思议,这一路的吃食可能几顿都值不了几个铜钱,怎么到了凤城坐个雅间都要二两?!

    陆八见少白犹豫,便对伙计说:“可,二楼罢。”

    伙计马上露出标准的笑容:“好的客官!请随我上楼!”

    雅间确实有贵的道理,装饰比一楼更为雅致,窗户可以直接看向楼下十分喧闹的街道,也能看见饭庄门口。拉开门又可以从二楼听说书先生的故事,收音效果更好。

    伙计在询问过后帮他们将窗户关上,随后站在桌边报了一遍菜名。

    少白听完一头雾水,因为这些菜名取得过于文艺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都听不出是什么东西什么凤凰于飞、猛龙过江、浪里白条?除了特色烩面大概是面条,那些七七八八的神物都是啥?啊?

    皛梅也听的一愣一愣的,问陆八:“师傅,你以前来的时候,这饭庄也如此报菜名吗?”

    陆八听完也觉这饭庄确实今非昔比了,往日的菜谱都改成了今日的奢华“艺名”,对皛梅无奈笑了笑:“以往确实要朴素的多”

    伙计眨眨眼,马上对少白说:“客官您说您想吃什么,我给您推荐罢!”

    少白一听马上来了劲儿:“烧鸡一只,蒸鱼一条,本地特色青菜炒一盘,烩面三碗。对了,听说胡辣汤是特色,来一份。你再上个开胃凉菜,嗯,凉菜要最便宜的就行。”

    伙计听到最后一句,忙笑着点头应道:“没问题,客官放心。白玉翡翠一份、凤凰于飞一份、浪里白条一份、绿石青丝一份、胡辣汤一份、特色烩面三碗!您稍等片刻!菜马上就来!”

    这下明白了,烧鸡是凤凰,蒸鱼就是浪里白条,绿石青丝应该是炒青菜,少白和皛梅一致认为白玉翡翠肯定是小葱拌豆腐。

    果不其然,等菜上齐一看,全都猜对了。话也不用再多说,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