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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六百六十八章:暗查出了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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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有许多的不如意,遭遇苦难,陷入困境,更是人生之常态。但面对困境,如何解厄脱困,化不利为有利,化灾厄为吉祥,这也是在考验一个人的智慧与心态。

    肖尧这段时间的经历,可以说没有一件事是如意的。他去见顾叔叔,想要获悉小玲的去向,但遭到顾师傅的严词拒绝,并责令他不要再纠缠小玲。

    顾师傅的态度,反而让肖尧心宽不少,内心那种愧对小玲的负疚感,也得到了一定的释放。

    心宽一寸,路宽一丈。肖尧没有去计较顾叔叔的言行,他不想让自己处处都有怨言。

    一个人心若放宽,随时都是欢心。世间不如意之事之八九,人活一世,唯求心安,何必太计较?肖尧虽做不到心宽似海,但偶尔的放弃,也不失是明智的选择。

    欲大无根,心宽无恨。好之莫极,强之有咎。出自《解厄鉴》的名言,深刻的洞悉了人生处世的法则。

    它的意思就是说:欲望强烈的人,往往不能把握住自己,而心地宽广的人,则不会充满恨怨。也就是说,喜欢什么不要过度,过分强求什么,定有灾难。

    肖尧的放弃,表明了他的一种心态,而朱久勇的执着,却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肖母让肖五暗中对朱久勇调查,也在过了肖母规定的五天期限后,肖五才回到厂里。他一进厂,谁也没见,直接找到肖母。肖母见他脸色不对,就把他带到肖尧的住处。

    “怎么样?”

    肖母虽然口里询问,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只因对朱久勇和肖尧之间争夺小玲不快,从而对他的人品产生怀疑,但她也不想朱久勇真的在采购过程中犯下大错。

    “大嫂,我之所以回来迟了,是因为我把所有的单据都去核实了。我本来只想抽查几张,没问题的话,最多三天就能回来,可是……。”

    肖五说道这里,不敢再往下说,他的脸色越发深沉起来。

    “可是什么?你就接着说呀,这里没有外人,二子不会说出去的。”

    “妈,我出去,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我不想听。”

    肖尧抽身想走,可他母亲瞪他一眼后,严厉的说道:

    “你要是敢出去,我打断你的腿。你和你爸一样,盲目的相信每一个人,不让你知道一些事,你一点都不长记性。”

    无奈,肖尧一脸苦逼,他只好坐下,装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大嫂,你给我的每一张单据,都有问题,而且问题都还不小。我到了省城第一天,就把……。”

    “你等等,你说问题不小,是不是这每张单据都有不少的回扣?还是……。他这是犯罪,我去把何会计和老肖叫来一起听听。”

    肖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决定不再私下处理。何会计代表公社,肖母虽然也代表肖家,但行政规矩上不合理。

    “妈,你把何叔叔与老爸叫来,小朱会坐牢吗?”

    正要起身的肖母,被肖尧的问话喊停了。她冲着儿子点点头,心情也很沉重。在那每月只有二三十元工资的年代,贪污百元以上,都不是小数。

    肖五查出朱久勇在采购上,存在这么大的问题,何会计也难辞其咎。真要是把这事捅出去,盯着何会计位置的人,必定会推波助澜,想尽一切办法取而代之。

    “妈,小朱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不想就这样害了他一辈子。”

    “什么叫因你而起?他这叫咎由自取。人家跟你抢老婆,是夺妻之恨,你还想帮他说话?你怎么一点是非都不分?我怎么就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肖尧的心态,让肖母很生气,真真是怒其不争。

    “他没有跟我抢小玲,小玲的事,我不怪他,我只怪我自己一时糊涂。真要把小朱送去坐牢,我一辈子心里也不安。还有其他办法解决吗?只要不把小朱送去坐牢,其他的我都不管。”

    肖尧打定主意,不能为自己的事毁了朱久勇一辈子。

    看着肖尧和他母亲争执,肖五一声不吭。他在心里也想好了,只要朱久勇被送去坐牢,他绝不会接受采购工作,那样的话,谁都会认为是他一手把朱久勇送进牢房的。

    “你管什么管?小玲这么多天不回来,我好好的一个儿媳妇被他搅黄了,我天天去找你顾叔叔,他没给我一次好脸色。我还不是为了你,才热脸去碰冷屁股,我受这些气,你管过吗?”

    说起这些天受到顾师傅的冷落与委屈,肖母的眼圈红了。

    “外人气我也就算了,你是我儿子,也跟我唱对台戏,你难道不知道吗?他贪的钱,有我家一半。”

    说这话,肖母已经有点哽咽了。她不是小气的人,在她的亲朋好友里,有不少人都时常受到她的接济,出手也很大方。但只要是她看不惯的人,一个仔她也不会施舍。

    “妈,不就是一些钱吗?大不了让他把钱退回来。他还没结婚,何必把他往绝路赶呢?妈,你向来心善,是个菩萨心肠,你不是经常教育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吗?你想想,如果这事是我干的,你也会送我去坐牢吗?”

    看到母亲心酸,肖尧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他还是耐心的劝慰母亲,不让她把朱久勇的事公布与众。

    “你要敢这么做事,我就打断你的腿,永远不认你是我儿子。”

    “你认不认我都是你儿子,这是老天决定的。你就算狠心把我腿打断,我也是你瘸腿儿子。到那时,我天天跛着脚跟在你后面跑,让人家都知道你儿子是个瘸子。”

    为了化解母亲心里不快,肖尧耍起了胡搅蛮缠。多年来,肖尧这一招在母亲面前是屡试不爽。

    果不其然,闻言后,肖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虽还满脸嗔怨,但她心里的怨气,消了一半还不止。见此情景,肖五连忙说道:

    “大嫂,肖尧说的也不无道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要是把事情做得太绝,对谁都没有好处,就包括何会计也会受到牵连。我在路上给他算了算,这几张票加起来,有好几千呢,搞不好枪毙他都有可能。”

    建国初期,毛主席对“经济犯”非常严格,对贪污更是恨之入骨,即使曾立下赫赫战功,毛主席也不会轻饶。即使只有上千元,换来的可能就是死刑。

    虽说现在毛主席已经去世好几年,到了八十年代,但贪污千元就会被枪毙的传闻,还是深入人心,也深得人心。

    “有这么多?他胆子也太大了。依我气,枪毙他都不过分。”

    肖母嘴上如此说,心里也已经动摇了。坐牢已经非她所愿,若是朱久勇落个枪毙,也是她心里不能承受的。她和他无冤无仇,只因他对儿子的亲事从中作梗,不过是想出口气而已。

    在她的心里,人情大于法律,而法律就是在维护护人情。只要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民不告官不究,也是各个社会的惯例。

    肖母想了一会后,慎重的问道:

    “小五爷,你说的都有根据吗?咱可不能靠猜测,要是冤枉了小朱,我们也不好交代。”

    “大嫂,我哪敢啊?我出发的时候,还巴不得他没事,我好早点回来交差。我刚没说完,我一到省城,就把单据上所有的货,在省城打听了一下价格。一样的货,我问了不止一家,他这都超过了最高的零售价,我们是在厂家买的,应该更低才对。”

    这点肖母非常清楚,在零售价与批发价之间,至少要相差十几个点。出厂价与批发价之间,虽说相差没那么多,但一般也是在五到八个点之间。甚至有的黑心商家,赚了不止十几个点,翻倍也不稀奇。

    “那你查到厂家给我们的具体价格了吗?”

    肖母问的这一点,往往是最难查证的。厂家一般都和采购员勾结在先,相互保密,生产厂家也为了挽留住客户,轻易不会出卖采购员的。

    肖五点点头不语,没有一点傲娇的神态。肖母在心里大加赞赏,连忙接着问道:

    “你是怎么查清的?可不能被人忽悠了?”

    “不会!我每到一个厂家,先问他们的价格,他们不知道我是谁,所报的价格都比市场价更低。然后我就假装发怒,拿出他们厂里开给小朱的收据,要找他们领导算账。”

    “他们管销售的都连忙解释,只说那时和现在价格不一样。我只好吓唬他们说,小朱已经被厂里告发了,他们要是再敢包庇,厂里也会告他们欺诈,以后再也不会购买他们的产品。就这样,我拿到了真正的采购价。”

    说完,肖五翻出几张便签,这是他从各个厂家要来的证明,写着当时采购的实际价格和数量,上面盖着鲜红的印章。

    “他们还说了,如果我们以后还用他们厂的原料,只要打个长途电话过去或者发个电报说明数量,他们愿意再给优惠,还送货上门,不收运费。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都记了下来,以后也不要再来回跑了。”

    肖五一起说完,再次看着肖母不语。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一点都不想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