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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再揭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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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一阵寂静过后,桓生方才轻咳了一声,时刻保持着清醒,出声问道:“你身子不舒服吗?”

    “没……”瑾歌抬眸瞄了他一眼,又再次缩进了被窝里,这一次,连同头一并都埋进了被窝里。

    一时之间,桓生也未再出声,替她拉了拉被子,将灯火熄灭,独留下了一盏。随后整个房间就陷入了黑暗,可桓生却依旧靠在床头,侧目看着窗外照进来的灯火光亮,以及依稀可闻的喧闹声。

    似乎是察觉到诡异的寂静,瑾歌慢慢的从被窝里探出了半个头来,在黑暗中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了此时的桓生是何模样。

    “你不困吗?”

    闻声,桓生转回头来,看了看她,应声道:“明日,回渝州了,你还有什么想做而没有做的事吗?”

    “嗯?”瑾歌有些意外,桓生为何突然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她确实还未想过,因为来京城就不是有目的而来的,所以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次陪同罢了,顺道游玩一番。但桓生这么一问,她突然觉得这件事更加蹊跷了。

    “桓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静静地听着瑾歌的问话,桓生又将头转向了窗外,一时并未出声。

    “之前就怀疑是有人故意引你上京,如今来了京城,前前后后发生这么多事,一路上的追杀,再后来出现的刀钥,洛祁安,再到后来齐恪身份揭开,如今他又恢复王室身份,我们便就此离开,一开始说的是圣上传召上京,是圣上想见你,可事实上,圣上还并未正式的召见过你,由此可见,这一切……就不是这个目的。”瑾歌这么一说,自己都不敢相信了一般,她竟是自然而然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禁从床上坐了起来,跪坐在桓生身旁,就那么映着昏暗的灯火,看着桓生不明显的脸色,正在此刻转头看向了她。

    黑暗中,两人一如平常一般的对视着。

    “这么多事,共同点是什么……那背后隐藏的讯息就是什么。”瑾歌这话并不是问话,她已经有了经验和判断了,她不再是以往那个忽略线索的自己的,她现在更加明白,身边发生过的一切都将是有目的的,都是可以用来作为判断的证据。

    桓生听到瑾歌这么一番言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欣慰,有担忧。

    欣慰与瑾歌终于有所成长,不再会逃避深究,愿意去直面一些发生转变的事和人……

    担忧,真相一定会伤到她,但她是否能够承受下来,他不确定,也不忍心。

    “你找到答案了是吗?”瑾歌突然话语变得有些严肃沉静。

    “也许。”桓生微微动了动,缓缓出声,随后抬手轻轻握住了瑾歌的肩头,感觉到她有些僵硬,他顺着她的肩臂一路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安慰的轻轻拍了拍。

    桓生的反应已经告诉了瑾歌,他不会告诉她,想必这件事,以及背后的人,跟她有很大的关系,可是她却想不出来。

    “桓生……”瑾歌低头静默许久,突然倾身上前,轻轻的伸手抱住了桓生,心中极度没有安全感让她觉得有些恐慌,她突然发现,身边好多人,都在改变以及……离开。

    “那些人追杀的是齐恪,如今齐恪身份大白,那可以想一想为什么会追杀他。如果想杀的人是皇宫里的人,那么一定不会是齐修,但是齐恪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本来毫无威胁,一个落魄的小乞丐,能有何威胁呢?那是否可以说明皇宫里派人前来灭口的可能性不大。”

    瑾歌轻轻靠在桓生的身前,轻轻的叙说着自己的想法,她想看看,桓生会如何评价她心中所有的判断。

    “那杀他灭口的人,很有可能是其他人,可是谁会忌于他的身份呢?忌于他是前太子后人。”

    桓生轻轻回抱着她,拉过被子盖上她的后背,并未指出她的这番言语有何不妥。

    瑾歌又继续道:“刀钥的出现,看似是祁太傅的人,但祁太傅还有个身份,不就是前太子太傅吗?他们小动作那么多,不断的试探,以及好似是他有意传你上京,率先接待于你,但从刀钥的行为及言语看来,祁太傅想必,身后还有什么人吧,而这个人的目的,为何能与祁太傅不谋而合,那是否说明他们又共同的目标以及利益,那这个对象,可能就是前太子府的秘密了,亦或者,就是齐恪。”

    瑾歌此番言语还未说完,桓生就微微侧目看了她一下,看到桓生有所反应,瑾歌突然就收了声。她一时也判断不出桓生这番反应,是因为自己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随后,瑾歌便想撑起身,做好身子继续探讨研究,不过桓生却紧了紧揽住她的手臂,没有让她动。

    那……看来,我说对了。

    瑾歌这么一想,默默地在心里笑了笑,更加有了底气,继续说道:“从香满楼的姜七公的出现,再到那些暗示性的菜肴名,一者,暗示了齐恪,二者,暗示了你,三者,在场的人,还有刀钥和洛祁安,一个是祁太傅的卧底,一个是祁太傅的外孙,所以不仅说明了他们的目的,也在这个时候就证明了洛祁安的出现,是目的不纯的,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想必那时候你就已经知晓了,才会叫我小心洛祁安,只是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其中这么多的疑点。”

    提到洛祁安,桓生有些不自然的别了一下脸,他自然是早就知晓了洛祁安的目的不纯,以及他对瑾歌的图谋不轨,难免会心生情绪,但是他却不至于将洛祁安视为一个威胁很大的对手,因为,他自己都顾不上自己。

    “不过没想到的是,后面还会牵扯到那么多无辜的人,也好在刀钥心却向善,能够摒弃恩怨仇恨,选择归于江湖宁静,也换得了祁放的放弃一些,倾心追随。只是那个魅姬……其实她真的很喜欢洛祁安,我都能看出来,只是没想到,会得了那么个结果。”

    瑾歌感叹了一句,随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察觉到瑾歌情绪的变幻,桓生终于松开了她,坐起了身子,似乎在打量瑾歌,随后他轻轻的挥了挥手,一阵劲道而逝,房间瞬间变得敞亮了不少,瑾歌侧目看去,发现房间的灯火都亮了起来,彼此看得清晰明亮。

    看着瑾歌那略显震惊的眼神打量,桓生笑了笑,回视着她。

    “见过你内力灭灯,你这……点灯……怎么做到的?”

    “嗯?意念,你信不信?”

    “……嘁。”瑾歌瘪了瘪嘴,摆好了一起的脸色,没理会桓生这个玩笑,坐回身子,寻找着状态。

    “说正事儿呢,那个洛祁安的出现才是最离谱的,我也没琢磨明白,他到底是因为是祁太傅的外孙,还是另有什么目的……若说他是因为前者,完全没必要,他也不像是来玩闹的,这一次他变了很多,不仅仅是武功上的变化。”

    “现在,也没什么变化了。”桓生淡淡的出声道。

    闻声,瑾歌抬头看着桓生的神色,突然嗤笑出声,眉眼弯的煞是好看,“哎哟,你还会说歪话玩笑人啊?”

    桓生这话自然没什么错,如今洛祁安被废了武功,自然是与之前没什么差别,加之因为魅姬那个案子,虽说圣上亲口下令抓了他,但是祁太傅的面子还是会给的,后面也就全权交由了京兆尹冯大人处理,也就算是饶了他一命,祁太傅自然会出面过问,如今洛祁安已经被遣送回渝州了。

    见瑾歌调侃他,桓生挪眼瞥了一眼瑾歌,虽说面上看起来他是那么的淡然平常,可瑾歌隐隐觉得那双眼睛的背后,隐藏着让她不寒而栗的东西。

    “执迷不悟,心怀不轨,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桓生淡淡勾唇一笑,总结了一下洛祁安的所作所为,往前倾身了几分,靠近了瑾歌,勾了勾下巴,问道:“现在明白了吗?”

    “啊?”瑾歌任由他的靠近,也微微后仰了几分,茫然的望着他,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

    执迷……不轨……

    洛祁安的所作所为都在瑾歌的脑海中回想了一通,她突然发现,洛祁安从出现以来,都在靠近以及融入他们,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快将他那些恶习和不良的过去抛去,重新认识以及接受他,把他当做可以成为朋友的一列了,可是……突然他似乎对她有所意图,他言语间的暗示,他的眼神,他的行为,他差点……

    这些事好像突然发生了转变,因为他好似对自己……图谋不轨?桓生这话难道就是这个?

    心怀不轨……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你是说他对我……所以……”瑾歌结结巴巴,看着愈靠愈近的桓生,紧张的吞咽了一下。

    可是,现在瑾歌更懵了,这样一来,难道最后兜兜转转,绕到了桓生的头上吗?除了桓生,还能怎么想呢?还有谁?他……这算是承认吧?

    不对,他废洛祁安武功,分明是保护他,那么那个处理洛祁安这颗废棋的人,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和关系吧。

    “所以,是凌墨吗?”瑾歌试探又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这个她极其不愿去提及的人名,因为这个曾经疼爱她的哥哥,成了她不愿触摸的一块旧伤疤,痂还未结,一碰就疼。